第二十三章
许墨成以铁腕手段,不过两日便把控了钦州乱局。
素雪没见到许墨成的人,却随处听闻他的事迹。
搭设粥棚,增设五个医棚,由京都来的十位御医坐诊。
瘟疫得到控制,扁神医不想久留,说过两日就启程。
那日去侯府别院救你,也是许将军之意,他有皇命在身,身不由己。扁神医解释道。许墨成离京,并非返回边关,而是去了江南,亲自督运粮食药材驰援钦州。
素雪默默听着,并不作声。
在许墨成嘱咐他寻人时,扁神医便察觉两人暗生了情意。
他提醒素雪,钦州一别,说不定再不会遇见,你要不要亲自去和许将军说一声
不必了,瘟疫虽得到控制,但依旧有许多事需要他忙,还是不要打扰为好,素雪摇头拒绝。
她还欠许墨成一句谢谢,但与许筵玉的纠葛,令她实在提不起再见的勇气。
素雪不敢去见,许墨成却派了两个官兵来请。
她忐忑不安进门,一眼便看到许筵玉跪在地上,身上还绑着绳索。
扁神医找许墨成说了过两日就走,他今日把素雪叫来,是特意让许筵玉向她道歉的。
但显然,两兄弟就道歉一事尚未达成共识。
成为通房前,她就失了清白,大哥当她是贞洁烈女,我可不信！许筵玉跪得笔直,眼中满是讥讽。
素雪想起那日踹到心窝的一脚,他砸来纸团的用意在此刻变得明了。
她垂着眉眼,轻声问,威远侯还记得剿匪凯旋那一日吗你穿着夜行衣,将我压在院墙灌木丛里。
许筵玉愣住,他当然记得。
那日他凯旋归来,偷偷去见了还是楚王妃的昭华。
想着要参加接风宴,他不顾昭华挽留,只喝了一杯茶便急匆匆回府。
不知怎的体内浴火烧腾得厉害,强忍到侯府,一具温香软玉的身子送到怀里。
许筵玉没想到那丫鬟会是她,不过他很快收起意外,出言指责。
本侯当时尚有理智,你若不从,我必然不会强求,是你得知我是威远侯,生出攀附的心思,主动献的身！
素雪没反驳,反而大方承认,确实是我主动献身的。
许筵玉冷笑,大哥都听到了是她主动勾搭,该道歉的是她！
素雪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我甘愿献身,不是为了攀附,只为还威远侯的救命之恩。
继续扯,我何时救过你,我怎么不知！许筵玉大声反驳。
素雪垂下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声音却愈发清晰,十年前,连云峰山匪以我性命要挟官兵缴械投降,是威远侯,一箭射杀匪寇。
十年前,连云峰,威远侯。
素雪的话在两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十年前救人的威远侯究竟是谁,两人都已有了答案。
素雪还在徐徐道来,卖身侯府是我自愿,那晚献身给威远侯做解药,也是我自愿。
但,从我甘愿和楚王妃互换身份,她却下药将我推下悬崖后,我便不想再和威远侯牵扯不清。
许筵玉小声嘀咕,昭华下药推你不是你自己跳下去的吗......
就当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威远侯如今和心爱之人厮守,还请放我一条生路。
素雪不愿争辩,说完跪到许墨成跟前,民女不需要威远侯道歉,只求将军日后约束好他,莫再滋扰民女。
单薄的肩在微微颤动,许墨成知她已隐忍到极致,应允后目送她离开。
你是威远侯吗许墨成语气很轻,仿若呢喃。他未在素雪面前拆穿,已给许筵玉保留了最后的颜面。
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素雪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廊时,许筵玉扭转身,大声呼喊出来。
素雪顿了一下,转而加快脚步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