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字断句异常生硬。
尤其是“皇嫂”二字,他说的极重。
仿佛是在提醒岑圻注意自己的身份。
“五弟,坐过来吧,朕帮你包扎。”岑看向岑圻。
岑圻应了声,坐到桌边。
而宋瑶枝则坐在不远处的案桌边。
岑圻目光朝宋瑶枝睨了一眼,随即他道:“以往都是宋姑娘帮臣弟包扎,臣弟都习惯了,要不还是让宋姑娘来吧。”
宋瑶枝不敢吱声。
岑从岑圻手中接过金疮药,朝宋瑶枝吩咐了声,“枝枝,帮我拿把剪刀过来。”
宋瑶枝连连应声,她在房间找了剪刀,送到岑手里转身又回了刚刚所在的位置坐下。
半点都不想跟岑圻扯上关系。
岑拿着剪刀道,“五弟,男女授受不亲。你应该叫枝枝皇嫂,而不是什么宋姑娘。”
他直接将之前宋瑶枝给他包扎好的纱布剪开,再毫不留情地抬手将纱布从创口处揭下。
唰的一下,岑圻脸色惨白,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了一下,但他硬是咬着牙没发出声。
宋瑶枝在旁边看着岑的动作都觉得胳膊疼。
岑瞥了岑圻一眼冷声道:“朕手重,五弟忍着点。”
岑圻额头上浸出层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冷笑了声,道,“是不如皇、嫂手软!”
此话落地,岑替他包扎的手更用力几分。
新换上去的纱布当时就浸出血来。
岑圻继续道,“不仅如此,皇嫂身上的香也很好闻。”
他这番话俨然是在光明正大地挑衅岑。
岑当时便松了手,冷声道:“岑圻,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臣弟自然知道皇兄敢,皇兄还能有什么不敢的吗?”岑圻挑衅地朝岑看去。
他分明还有未尽之语。
弑父弑母,也不差一个弑弟。
他朝宋瑶枝看去,“皇嫂,你猜本王死了之后,你又能活到几时?”
岑双拳紧攥。
“我觉得我能活得比你们都久。”宋瑶枝道,“王爷没事还是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吧,听着怪不是人的。”
她起身朝他们走过来,伸手拉住岑的手,同岑圻道,“王爷这伤自己去找旁人处理吧,我就不送王爷了。”
她摆足了一副送客的姿态。
岑圻看着两人紧握住的双手,脸上的笑容越渐难看。
这两人的亲密无间像是一根针似的扎在他心尖尖上。
此刻,他心口涌出疯狂的摧毁欲。
他不懂,为何他总是抢不过岑。
从小到大什么都是岑的,他永远比他高一头。
可岑有什么能比得过他的吗?
岑做事不够狠绝,囿于小情小爱,根本难成大事!
可太傅欣赏他,父皇偏爱他。
明明当时他受百姓爱戴,受朝中大臣推举,他才是最有资格坐上皇位的那个人,可父皇偏不肯将皇位传给他!
岑逼宫弑父,可那份传位诏书是真的。
父皇选中的继承人就是岑,不是他!
现在他看上的女人也选了岑,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若当真得不到,不如全部毁掉。
岑圻机械地走出房门。
他一走,宋瑶枝便朝岑道,“若要杀睿王,需要选一个绝佳的时机。以免留下口舌。这次出兵匈奴就是个好机会,让他死在战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