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把她送走我有些无奈加烦恼的说道。
欢哥,她说她是你抓的,要你亲自送一旁的周辛有些幸灾乐祸道。
1
世纪大劫案,大贼王张子豪绑架香江首富公子,勒索10亿得手。
看着上面的报道,我不由陷入了沉思。
欢哥,这张子豪是不是一下就成为大富豪了。周辛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一旁羡慕道。
是啊,一下就成为大富豪了。我喃喃自语道。
三天前还是两个满怀希望的农村三好青年。
这会却只能蹲在马路边做着羡慕别人的美梦。
随即摇了摇头,清掉不该有的想法。
走吧!回去找刘叔,找他借点钱,我们回老家去吧!
欢哥,刘叔是不是还没有回来啊我们叫了这么半天也没人回复。
周辛用力敲着门,大声的向门内呐喊道。
看着紧闭的铁皮门,我知道再好的亲戚也禁不住我们这样白吃白住好几天。
这几天我们也尝试在这冰冷的海市寻找一份能填饱肚子的工作。
可是在看到我们脏乱的着装,操着口音的普通话,都摇着头让我们去别家看看。
我摇着头道算了,我们走吧!
啊!欢哥,我们能去哪要不等等刘叔吧!我实在太饿了。
我摸着肚子想到,我何尝不饿呢
可是我们确实一直这样麻烦一家本来就不富裕的亲戚,也不好。
走吧!
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周辛也只能嘀嘀咕咕的跟在后面。
大城市虽然繁华,但是也冰冷。
饿着肚子的我们,只能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小巷中,看能否找到一份填饱肚子的吃食。
三天前我们还揣着从老家带来的一百元生活费。
没成想付钱的时候掉在了出租车上。
亲戚带我们找过警察,可也只给了我们一个车牌号和电话号码。
我们尝试联系,得到的是冷冰冰的不知道。
就草草的挂了电话,后面甚至直接不接了。
2
欢哥,我饿得走不动了。
周辛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道。
唉~
听着村子里回去的人吹大城市怎么怎么好,遍地都是黄金,可现在我只觉得饿得两眼冒金星。
欢哥,你看那个女的好漂亮,好有钱啊!
周辛指着远处一位二十多岁的,全身上下都金光闪闪的女孩说道。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女孩刚从一家馄饨店里出来,在其白皙的手上脖子上都戴着金光闪闪的项链和手镯。
就连只在黑白电视上见过的手表,她戴的也是银光闪闪的。
手表也是银子做的吧!
周辛羡慕的嘀咕道。
我没说话,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包。
那包看着就贵,里面肯定有钱。
一百块……不,两百块就行,够俺们买车票回家。
此时我的内心是纠结的,一边是饿着肚子,在这座城市感受不到一丝的冰冷,一边是白天报纸上10亿绑费的视觉冲击。
我告诉自己要自立自强,要有骨气。
可是肚子咕咕的叫声,又让我心中一阵发狠。
我就借一点回家的车费和饭钱,以后就还给她,对……我又不伤害她。
我深吸一口气,喉咙发紧:周辛,你饿不饿
欢哥,当然饿了。
那我们去找那个女孩借一点钱。
啊!大哥,你是说抢劫这是犯法的。
我知道,所以我们只借回家的路费和饭钱,等我们以后有了,就还给她,也绝不做伤害她的事。
这……她愿意借给我们吗
愿意的吧!
我猛的站起,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欢哥,你怎么了
周辛连忙扶住我,急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深吸一口气,就悄悄跟着那个女孩后面,一直到一处偏僻的小路上。
我们俩人突然冲上去,我一只手环抱住她,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周辛则抱起她的双腿。
快速的左右看了看后,就向远处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走去。
女孩虽然剧烈的反抗,但她又岂有我们两个农村来的年轻小伙的力气大。
啊~
我小声的叫了一声。
欢哥你怎么了
你别他妈叫我名字~这娘们咬我。
啊~欢哥,我不叫你名字,叫什么吗
噗呲~那个女孩本来在哭,现在居然一下笑了出来。
我简直被这个小子给气笑了。
怒骂道你随便叫什么就好,就算叫爹,都不要叫我名字。
哦~好吧!欢哥,我知道了。
噗呲~呜呜呜看着怀中女孩都笑出眼泪了,我也不想搭理这个脑子不灵光的家伙。
我们在二楼找了一个空房间,把女孩放在地上。
随后用找来的烂布条把女孩的手和脚绑了起来。
我现在放开你的嘴,你不要叫我看着她道。
她点了点头。
我刚放开,她就啊的叫了出来,我连忙又捂住。
装作凶狠道你想死是吧都给你说了,不要叫。
她先摇了摇头,在点了点头。
我不放心的威胁道我现在放手,你要是敢叫,我们就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啊!欢哥,我们不是只借路费和饭钱吗再说你不是说过只喜欢梅姐吗你怎么能和其他女人呢而且都杀了,怎么在奸在杀呢
女孩又笑了起来,而且笑的都要弯了腰。
我放开女孩,转身打了周辛头一下,怒喝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哦~知道了,欢哥。
我……我简直都大无语了。
如果说我以后是怎么死的,一定是被这个家伙气死的。
哈哈哈,你这个弟弟好可爱。女孩清脆的笑声,在我们耳边响起。
我这才想起,刚才已经放开了女孩的嘴,不过既然她没有叫,我也就不再堵她的嘴了。
周辛却恼怒了,气呼呼的说道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我可是大老爷们,纯爷们。
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我本来就可爱啊!再说你大老爷们怎么了难道就不能可爱了。
你……我……对……不能说我可爱。
那说你什么乖巧可人
你……要说强壮,厉害……
啧啧啧,你这样让一个女孩说你强壮厉害,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看着周辛斗嘴不是女孩的对手,我急忙打断道。
好了,不要啰嗦了,我们请你来,只是想向你借点钱。
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绑住的手脚和周围脏乱的环境道这就是你们请人的态度。
这……我尴尬的抓了抓头,有些恼羞成怒道不这样请你,你会好好听我说话吗
她眼光着着的盯着我看道会
啊
我有些懵,不太能理解这个女孩的脑回路。
嘻嘻,你能不能多绑我几天,你不是要钱吗我爸妈有钱,你给我爸妈打电话要赎金,等我爸妈给你拿钱了,你再放了我。
看着她一点都不害怕,还给我出谋划策的样子,我不由有些烦恼,这到底是我绑架她,还是她绑架我啊!
咦,那你爸妈能给我们多少钱啊!周辛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们要多少钱呢
周辛想了想说道10亿
女孩无语了一阵说道你把我家当香江首富了,不要说没有。
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们继续道就算有,我想你们也没这个命花。
为什么啊我欢哥算过命,以后可是大富大贵的命。
闭嘴……我再次打了一下周辛的头,让他不要再问了。
女孩再次大笑道咯咯咯,你问你欢哥,为什么
欢哥,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我头,都被你打笨了。随即继续问道欢哥,她说你知道为什么啊
我扶着额头一脸无奈道你的笨还需要我打吗你不要在说话了,就行了。
随后我看着女孩说道我们也不是什么绑匪,也不会给你父母打电话,我们只想找你借两百块钱回家,不过你放心,等我以后有了,就还给你。
说着我们俩人的肚子又饿的咕咕叫了起来。
啊!那你们怎么不去找工作吃饭啊怎么想着回去呢我爸公司的员工一个月好几千呢听着我们俩人肚子的叫声,女孩有着天真的问道。
哼~还不是你们本地的出租车司机,我们第一天来就把钱掉在了他的车上,报警给了我们他的电话,结果他说了一句不知道,就不在理我们了,今天看到他。更是直接就绕着我们跑了。
啊怎么有这样的人,不是应该要拾金不昧吗那你们可以去上班啊
哼~那些老板嫌我们是农村来的,不要我们……
周辛越说越气。
你们好可怜,这样吧!你们饿了一天了吧!我带你们去吃饭吧!
女孩可怜道。
我急忙阻止还想再说的周辛,并说道你带我们去吃饭就算了,你只需要借给我们两百块钱就行了。
女孩摇了摇头道可是我身上没带现金啊!
嗯怎么可能不带现金,那你买东西用什么买我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啊我都是刷卡啊!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会一分钱都不带在身上。
我包不是在你弟手上吗不信你搜。
我转头看着周辛道你去那边亮的地方打开她的包看看。
女孩突然叫道不行,他不能看,要看你去看。
我奇怪道这有什么不行的,我看和他看不一样吗
反正就是不行你要是敢让他看,我就大声的叫,引来周围的人。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过周辛手中的包,走向远处的阳台,并说道好好看着她。
走出阴暗的室内,我打开包,就看到一包像纸巾的东西,我把它拿出来,一股微弱的香气扑鼻而来。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纸巾都是香的。
咦~你怎么脸红了
后面传来周辛好奇的声音。
女孩脸红面赤的娇怒道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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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了看他们,不满的嘀咕了一声,就不再管他们。
我继续打开包包搜了起来,都是一些小的瓶瓶一样的东西,一部只出现在电视上看过的手机,一个钱包。
打开钱包也只有一些卡,还真没有钱。
我气恼的拿着她的包走了回去道把她放了吧!让她走,没钱。
啊那欢哥,我们不是又要饿肚子了。周辛苦着脸道。
她包里没钱,我能有什么办法
好吧……周辛说着把女孩的手脚都解开了。
你走吧!
我带你们去吃饭吧!女孩活动了一下手脚,站起来盯着我说道。
你走吧!不用你带我们去吃。
啊欢哥,为什么啊有饭吃还不去。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我恼怒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难道不知道,她要是报警把我们抓了,你怎么办
哦~
女孩听到我的话,不由气恼的坐在地上哼,我才不会报警抓你们呢
我看着她的样子,不耐烦道我们都放了你,还不走。
我不管,你们不跟着我去吃饭,我就不走了。
呵~你这……你不走我们走……
你要是敢走我就报警说你们绑架我。
你……
我气恼的对周辛喊道弄走她
3
身后传来周辛磕磕巴巴的声音和女孩清脆但态度坚决的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以为周辛终于搞定了的时候,脚步声响起。
我满怀希望地回头——只有周辛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脸上写满了任务失败。
欢哥,他哭丧着脸,像汇报军情一样,她…她说…她不动…她说…是你把她弄进来的…就得你亲自把她背出去…还得…还得答应让她请我们吃饭…她还保证…保证绝对不报警…他越说声音越小,偷偷抬眼瞄我的脸色。
女人!
真是世界上最麻烦、最不可理喻的生物!比周辛那傻小子难搞一百倍!
你到底想怎么样借着昏暗的光亮看着女孩精致的脸庞只有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我不由叹息了一声道。
女孩抬起头看着我道我要你怎么把我弄进来的,就怎么把我弄出去,还有我不会报警的,我只想请你们吃一顿饭而已。
想了想自己俩人还饿着肚子,于是无奈道好吧好吧!那走吧!
女孩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儿,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
她利落地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裙子上沾的灰尘,然后大大方方地朝我张开了双臂,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骄纵。
干嘛我奇怪的看着她道。
当然是背我啊!她说得理直气壮。
你……你又不是没长手长脚。
我不管,你不背,我就不走。我还要告你绑架我。
停停停!我头皮发麻,感觉太阳穴又开始狂跳,连忙捂住耳朵投降。
饥饿的胃袋再次发出响亮的抗议,像是在为这个荒谬的决定投票。
算了算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背就背!
就当背一袋会尖叫的面粉!
等吃饱了饭,立刻把这烫手山芋甩掉!
我认命地、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极其不情愿地、慢吞吞地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把不算宽阔的后背留给她。
嘻嘻~一声得意的轻笑在我身后响起,带着得逞的小雀跃。
紧接着,一股混合着淡淡甜香和高级洗发水味道的气息靠近。
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性地贴上了我的后背。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块石头!
女孩的手臂,带着温热的触感,轻轻地环住了我的脖子。
然后,最要命的来了——我的双手,几乎是本能地、为了稳住重心,向后托去……
掌心触碰到的,是布料下惊人饱满的圆润弧度。
那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年轻女孩独有的弹性和温热,像是最上等的丝绸包裹着温软的暖玉。
我的手指像被电流击中,猛地一颤,几乎要缩回来,却又被某种奇怪的引力牢牢吸住。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难以形容的酥麻感,从掌心沿着手臂瞬间窜遍全身,心跳骤然失序,擂鼓般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鼻尖萦绕的,全是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昂贵的、让人头晕目眩的香气。
嗯……一声极轻极轻的、带着点鼻音的娇哼,羽毛般拂过我的耳廓
。那气息温热,痒痒的,像是有只小虫子钻进了耳朵里。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变成了一锅滚烫的浆糊。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涌到了脸上和耳朵上,烧得厉害。
我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石像,僵在原地,完全忘了该怎么动作。
背上和手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每一个细微的摩擦都清晰得令人窒息。
周辛那傻小子在旁边说了些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清,耳朵里全是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和背上女孩细微的呼吸声。
愣着干嘛走啊!背上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催促,还恶作剧般地轻轻晃了晃腿。
我猛地回过神,像被鞭子抽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股陌生的躁动和脸上滚烫的热意。
双手用力向上托了托,稳稳地托住那份沉甸甸的、柔软的负担。
站起身时,腿肚子竟然有点发软。
废弃的楼梯坑洼不平,布满了碎石和灰尘。
我背着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又异常沉重。
周辛像个跟屁虫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时不时偷瞄一眼我背上的人,眼神复杂,有好奇,有担忧,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终于走出了那栋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烂尾楼,重新站在了黄昏的巷子里。
夕阳的余晖不再是刺眼的白,而是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红色,温柔地洒在身上。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来,稍稍吹散了我脸上的燥热。
背上的女孩似乎很放松,下巴轻轻搁在我的肩窝处,温热的呼吸时不时拂过我的脖颈。
她搭在我胸前的小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涂着淡淡的粉色,在夕阳下像精致的贝壳。
一种莫名的情绪,混杂着方才的悸动、此刻的尴尬和一丝荒谬的安宁,在我心底悄然滋生。
4
我叫刘晓冉,你叫什么啊
耳边传来女孩带着温热的呼吸声,刺得我的耳朵痒酥酥的。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
周逸欢
嘻嘻,还挺好听的嘛!
见我没有理她,刘晓冉偏头对跟在后面的周辛问道。
哎!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辛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漂亮的女孩问她名字,不由面红耳赤了起来。
周辛
呀!你们是亲兄弟吗
不是,我们一个村的。周辛瓮声瓮气的回复道。
哦~那你们整个村都姓周吗
嗯,是的
那你……
啪
嗯哼~
闭嘴,烦死了,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听着俩人叽叽喳喳的不停。
我直觉脑袋嗡嗡的难受,一天没吃饭的饥饿让我两腿发软,看东西都有点发黑了。
我双手一松,刘晓冉就从我背上滑了下去。
哎呦~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刘晓冉娇呼道。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看着她有些痛苦的揉着屁股,我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一天没吃饭,没力气了。
刘晓冉一愣,随即笑嘻嘻道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阿婆,来三碗馄饨,多放点香菜。刘晓冉找了个小马扎坐下,又指了指我和周辛,给他们多加点肉,这俩饿坏了。
我和周辛站在旁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老太太瞅着我们:小冉,这俩是你同学
算是吧。刘晓冉眨了眨眼。
馄饨端上来时,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薄皮裹着肉馅,浮在汤里,撒着香菜和虾皮。
周辛咽了口唾沫,看了我一眼。
吃吧。我说。
他立马端起碗,烫得直呼气,还是往嘴里塞。
刘晓冉看着他笑,自己小口小口地吃,勺子碰到碗沿,叮当作响。
5
刘晓冉看着狼吞虎咽的两眼,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周逸欢,我可以给你们一千块钱,不过你们要帮我做一件事。
我愣愣的咽下嘴中的馄饨,忙问道什么事
嘻嘻,你们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拿钱赎我,只要他们来了,我就给你们一千块钱。
啊!我和周辛同时叫出声,差点把桌子掀翻。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馄饨碗里了,刘大小姐,你疯了吧我们不是绑匪,你吃了赶快走吧!
听我说完!刘晓冉打断我,眼神异常认真,甚至带着点恳求,只要你们配合我,帮我演完这场戏,等我爸妈真的来接我的时候……
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比了个1,我给你们一千块!现金!作为报酬!
一……一千!周辛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呼吸都粗重了,仿佛看到一千个肉包子在眼前飞舞。
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激动地摇晃:欢哥!一千块啊!能买多少碗馄饨啊!
一千块!这个数字像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回老家的火车票才多少钱剩下的足够我们俩在家乡舒舒服服过上一阵子了!
巨大的诱惑像钩子一样,牢牢钩住了我那点可怜的理智。
我看着刘晓冉那双写满期待、甚至带着点狡黠算计的眼睛,又看看旁边周辛那副一千块就是命的没出息样,心里天人交战。
你……你到底想干嘛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找回一点清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啦!刘晓冉摆摆手,一副小意思的表情。
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女儿丢了是什么感觉!你们只需要听我的,打电话,然后……嗯,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玩玩,好吃好喝伺候着,直到他们来接人就行。很简单吧一千块哦!
她再次晃了晃那根代表一千块的手指,笑容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周辛在一旁猛点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简单简单!欢哥!咱干吧!这可是正经生意啊!
他完全忘了自己几分钟前还是个绑匪。
夜色渐深,馄饨摊的灯光昏黄暧昧。
在饥饿、疲惫和一千块巨款的联合夹击下,我那点微不足道的道德感和警惕心,终于咔嚓一声,碎成了渣渣。
……行!我一拍桌子,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悲壮。
就按你说的办!但说好了,只演戏!不干别的!钱到手我们就撤!
成交!刘晓冉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笑容灿烂得晃眼。
于是,史上最离谱的人质指挥绑匪行动开始了。
6
第一步,打电话。
刘晓冉报出一个号码,语气轻松得像订外卖:打这个,就说你们绑了我,让他们准备十万块赎金,别报警,否则撕票。
她甚至还贴心地教我怎么用凶狠的语气说话,听得旁边的周辛一愣一愣的。
我拿着刘晓冉那部小巧精致的银色手机,手心里全是汗,感觉自己像个被推上舞台的蹩脚演员。
电话接通,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喂
喂!你…你女儿刘晓冉在我们手上!
我努力压低嗓子,想装出凶悍,结果声音紧张得直发颤,还带着点家乡口音。
识相的…准备十万块!不准报警!不然…不然我们就撕票!
说完我把手机递到刘晓冉的嘴边,她先是一愣,随即焦急的喊道爸爸,救我,我怕……唔唔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冷哼: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别碰我女儿一根头发!
少…少废话!按我们说的做!等…等通知!
我赶紧按刘晓冉教的台词吼完,飞快地挂了电话,后背都湿透了,心脏狂跳。
刘晓冉在一旁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哈哈哈…周逸欢,你这绑匪…也太业余了吧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不过…勉强及格啦!她居然还给我打了个分。
周辛在一旁崇拜地看着我:欢哥!你刚才…真帅!跟电视里演的有点像了!
我:……
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接下来,刘晓冉大手一挥,宣布:绑匪先生们,现在带你们的‘人质’去住店!本小姐累了!
我们俩像两个拎包小弟,跟在昂首挺胸的刘晓冉身后,走进了一家看起来就贵得吓人的宾馆。
旋转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穿着笔挺制服的门童……一切都亮闪闪的,晃得我和周辛头晕目眩,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一间单人间一间标间。刘晓冉走到前台,语气自然。
前台小姐挂着职业微笑:好的女士,请出示身份证登记。
刘晓冉指了指我和周辛:他们的也要登记
前台小姐的目光在我们俩洗得发白、甚至带着点馄饨汤汁污渍的衣服上扫过,笑容有点僵,但还是保持着礼貌:是的,请三位都出示一下证件。
我和周辛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摸出两张皱巴巴、边缘都磨毛了的身份证递过去。
前台小姐接过时,手指下意识地翘着兰花指,仿佛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拿到房卡,进了电梯。
周辛看着那亮着数字的按钮面板,像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嚷嚷:欢哥欢哥!你看!这铁盒子会自己动!按几楼就到几楼!比咱们村的爬楼梯快多了!哎哟,这灯真亮堂!
他像个好奇宝宝,在狭小的电梯空间里东摸摸西看看,还试图去抠那不锈钢的墙壁。
电梯里还有两个穿着体面的客人,闻言都皱起了眉头,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我恨不得立刻变出一卷强力胶带把周辛的嘴封死!
脸上烧得厉害,只能狠狠瞪他一眼,压低声音呵斥:闭嘴!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周辛委屈地缩了缩脖子:本来就是没见过嘛…
刘晓冉在一旁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肩膀一耸一耸的。
到了房间门口,刘晓冉用房卡刷开了她自己的房门,又指了指隔壁:喏,你们的。记住,我现在是你们的人质,你们要负责我的安全,还有…陪我玩!
她眨了眨眼,闪身进了房间,留下我们俩站在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里,面面相觑。
房间里的景象再次让我们俩石化。
雪白的床单被套,软得像云朵一样的床垫,能照出人影的地板,还有那亮晶晶、能自动出热水的水龙头。
周辛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里摸摸,那里按按。
欢哥!这床咋这么软躺下去人都陷进去了!比咱家的稻草垫子舒服一万倍!
欢哥!快看!这墙上有个大盒子(电视)!里面还有人影儿!会动!还会说话!我的天老爷!
欢哥!这拉屎的地方咋这么白还带水冲按一下‘哗啦啦’就干净了!太神奇了!
欢哥……
我忍无可忍,抄起一个蓬松柔软的枕头,劈头盖脸地砸向那个聒噪的源头:周辛!我警告你!在一副好奇宝宝,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今晚就把你从这窗户扔出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飞’!
周辛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缩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小声嘀咕:…知道了,欢哥…
第二天,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在刘晓冉这位兴致勃勃的人质导游带领下,我们踏入了海市最繁华的购物中心。
一进门,巨大的水晶吊灯,锃亮光滑得能当镜子照的地板,琳琅满目、价格标签后面跟着无数个零的商品,还有空气里弥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高级香水味
瞬间把我和周辛变成了两只误入天鹅湖的呆头鹅。
周辛更是紧张得同手同脚走路,差点把自己绊倒。
刘晓冉却如鱼得水,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穿梭在各种名品店之间。
她一会儿试试这条裙子,一会儿看看那款包包,导购小姐们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一口一个刘小姐叫着。
对我们这两个跟在后面、穿着格格不入的保镖,则投来毫不掩饰的探究和轻视。
喂,周逸欢,你看这个包怎么样配我那件新买的连衣裙吗
刘晓冉拿起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标签价格却足够我和周辛在老家盖两间房的小皮包,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僵硬地点点头,喉咙发干:…挺好。
心里想的却是:这玩意儿是金子做的吗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惊呼在我们旁边炸响:我的天老爷!这…这是个真人啊!我还以为是个假人呢!姑娘!姑娘!请问这…这茅房…哦不,卫生间在哪儿啊
我头皮一炸,猛地扭头,只见周辛正站在一个穿着时尚、妆容精致的橱窗模特旁边,一脸震惊和诚恳地对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塑料模特大声问路!
他还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想去戳模特的脸!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几个路过的顾客停下了脚步,导购小姐捂住了嘴,眼神像看外星怪物。
哄笑声低低地响起。
我眼前一黑,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丢人!
太丢人了!
我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抓住周辛的后衣领,咬牙切齿地低吼:周辛!我操你大爷!那是假的!模特!塑料的!不是人!你给我闭嘴!立刻!马上!
周辛被我拽得一个趔趄,茫然地看看模特,又看看我,委屈得不行:假的咋做得这么真跟个大活人似的…我还纳闷她咋不理我呢…
哈哈哈哈哈哈!
刘晓冉再也忍不住,扶着旁边的货架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飙出来了,哎哟…我的肚子…周辛…你…你真是我的快乐源泉…哈哈哈…
我拽着还在试图跟塑料模特解释误会的周辛,几乎是落荒而逃,逃离了那片充满了嘲笑目光的区域。
我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天丢尽了!
叮铃铃~
刘晓冉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快,你说让他们不要耍花样,如果一旦发现报警,就撕票,并问他们准备好赎金没有,你说你没耐心在等了。
刘晓冉眨巴着眼睛,带着兴奋的说道。
刘先生,我警告你,不要耍什么花招,如果一旦被我发现,你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
这次我不像昨天那样颤抖害怕了,声音也比较沉稳了。
冉冉,我的女儿,你们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一个带着哭声的女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随后一个浑厚的声音接过电话问道放心,只要你们不伤害我女儿,我不会报警的,我只想问我女儿怎么样了
我抬头看着那个捂嘴憋笑的女孩,不由翻了个白眼,低沉道她现在很好,钱准备好了吗我可没多少耐心。
已经准备好了,在哪里给你
等通知……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不错嘛!周逸欢,你越来越像个绑匪了。刘晓冉夸奖道。
我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她。
7
挂完电话,刘晓冉就好似没事人一样,带着我们去游乐园,周辛坐过山车吓得全程鬼哭狼嚎,下来后抱着垃圾桶吐得天昏地暗。
玩旋转木马时,他又对着木马一本正经地说话,问它累不累。
在高级餐厅,他看着菜单上那些花里胡哨的菜名一脸懵逼,指着法式焗蜗牛问服务员这虫子也能吃。
气得我差点把餐盘扣他头上。
而刘晓冉,总是笑得最大声、最开心的那个。
她的笑声清脆又肆意,仿佛要把所有的快乐都释放出来。
只是有时,在周辛闹出大笑话、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我偶尔会捕捉到她看向远处人群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好了,你玩也玩好了,也开心了,你父母已经有两天没接到电话了,该给他们电话了,不能太过了,真的报警事情就大条了。
回到酒店,看着刘晓冉毫无形象的倒在床上,我低沉的说道。
刘晓冉指了指包,示意手机在里面。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把我女儿怎么样了呜呜呜女人哭泣的急切声在电话中响起。
等他们消停了,我才低沉的说道你们女儿很好,今天晚上城北火车站东广场西侧的大树下等我们。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刘晓冉刚和周辛开心的聊着这两天开心的事,听到我的话,突然就沉默了起来。
你……你们要走了。
我抬头看着这个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的富家大小姐,想着这两天她那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突然心中还有一点不舍。
但我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差距,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也该回去了,这里不属于我们。
8
傍晚城北火车站东广场,她的父母带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在约定的地点出现了。
那是一对衣着考究、气质不凡的中年夫妇,男人面容严肃紧绷,眼神锐利如鹰,女人则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很久,看向刘晓冉的眼神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
刘晓冉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换上了一副冷淡、甚至带着点疏离的表情。
她安静地走到父母身边,没有预想中的激动拥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钱给他们。
林父深深地看了我和周辛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愤怒,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提箱递了过来。
我接过箱子,入手沉甸甸的,里面是十沓崭新的百元大钞。
刘晓冉又从自己精致的小钱包里,数出十张四人头,塞到我手里:喏,答应你们的一千块报酬。
她的手指触碰到我的掌心,冰凉凉的。
她抬起头看着我,那双总是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汽,像蒙了雾的玻璃珠子,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还有一丝…不舍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飞快地低下头,小声说:谢谢你们…陪我这几天。
刘母紧紧搂着女儿的肩膀,仿佛怕她再次消失,连声催促着离开。
我把手中的钱箱递了回去,在刘父诧异的目光中,我说道这十万就当我买你们对女儿的关心,我希望你们眼里不要只有工作没有女儿。
说着我转头看着刘晓冉微微一笑道她真的很孤单。
说完我拉着站立不动的周辛向火车站进站口走去。
刘晓冉跑上前来,用有些湿润的眼睛看着我道能不走吗我让我爸给你们找一个工作。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以后不要那么任性了,我看得出来你的父母其实很在乎你,关心你。
说完我转身不再看她。
周逸欢,你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