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谢芸芸的心脏猛地一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随后加快了去浴室的脚步。
何知晏的声音比往常更加冷硬:
查到了吗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何总,医院那边说何澄小朋友的医疗档案已经被夫人全部取走了。而且......
助理咽了咽口水,护士站的人说,前天谢小姐去过医院,特意嘱咐他们不要主动联系您...
何知晏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转头看向浴室方向,磨砂玻璃后谢芸芸曼妙的身影正在调试水温,看起来毫无异常。
继续。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还有......医院原定下周为小小姐安排的专家会诊取消了。听说是、是病人已经......
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
何知晏猛地站起身,真皮沙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已经什么
这个...医院不肯明说,只说所有手续都已经由明女士办理完毕...
何知晏挂断电话,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一支烟。
灰白的烟雾模糊了他阴鸷的面容。
一周前,助理还兴冲冲地向他汇报,医院特别邀请了国际顶尖的儿科专家为何澄会诊,手术成功率高达八成。
明既白怎么可能放弃这种机会...他喃喃自语,突然冷笑一声,呵,欲擒故纵。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火般在他脑海中蔓延。
明既白一定是计划好了——先假装消失,等何澄手术成功后再彻底摆脱他的控制。
昨天那场歇斯底里的爆发,不过是因为谢芸芸意外花光了钱,才打乱了她的计划。
那一百三十万不可能仅是医药费。
何知晏掐灭烟头,火星在指尖灼烧,烫出焦臭味也浑然不觉:
演得真像啊...
何知晏想起明既白撕扯那个包时疯狂的眼神,想起她拿着离婚协议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全都是演的,是骗他的!
最可笑的是,他今早居然还主动转了一百五十万给她!
这不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浴室门打开,谢芸芸裹着浴巾走出来,水珠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滑落。
知晏,水放好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何知晏正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盯着她。
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淬了毒:
你前天去医院干什么
谢芸芸的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浴巾差点滑落。
我、我只是去拿点维生素...她强作镇定,做了猫眼美甲的手指却紧张到陷入掌心:
知晏你怎么了是我哪里做错了么
何知晏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谢芸芸毛骨悚然:
先陪我洗澡吧。
他轻飘飘地说,仿佛刚才的质问从未发生。
三小时后,助理战战兢兢地站在何知晏面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锦绣小区3单元502。助理递上一张纸条,
夫人租的房子就在那里。不过...
何知晏正在系袖扣,动作优雅得像在准备赴宴:
说。
助理咽了咽口水:
物业说这两天确实看到夫人进出,但、但没见到小小姐......
何知晏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简短地命令,
备车。
一路上,何知晏的手机不断震动。
谢芸芸发了十几条消息,从撒娇到变成尖锐的质问:知晏!你是不是去找那个贱人了!她昨天才对你撒泼,甩你脸子,你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
他怎么可能对那种虚伪无耻的女人念念不忘。
何知晏直接关机,摇下车窗让冷风吹散脑海中那些纷乱的念头。
明既白不可能真的带何澄离开——那个病秧子离不开医院的设备,更离不开他的钱。
这一定是个精心设计的局,就等着他自乱阵脚。
车子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
何知晏皱眉打量着斑驳的墙面和生锈的防盗网,这种贫民窟一样的地方,明既白也敢带病秧子来这住
他整理了下西装领口,大步走上楼梯:
你们在楼下等着。
五楼走廊尽头,502的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光。
何知晏抬手准备敲门,突然听见里面传来明既白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澄澄,妈妈今天给你买了草
莓,你以前最喜欢却不能多吃......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冷笑起来——果然是在演戏。
抬手重重敲了三下门,力道大得整层楼都能听见。
这声音瞬间打断了明既白的低喃。
门开了一条缝,她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后。
看到何知晏的瞬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要关门。
何知晏一把撑住门板,强势地挤了进去:
演够了吗
他环顾狭小的客厅,目光扫过简陋的家具,那个病秧子呢你把她藏哪了。
明既白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眼神飘向客厅角落的一个小柜子。
何知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柜子上摆着一个粉色的小骨灰盒,旁边是......一张黑白照片!
你他妈在搞什么鬼!他猛地抓住明既白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问你,何澄在哪!
明既白的眼泪无声滑落,她挣脱何知晏的钳制,走向那个小柜子。
何知晏的目光如刀般剐过那个小小的牌位——明澄
两个黑字刺得他眼球生疼。
你连那个病秧子的姓都改了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个字都裹着冰渣。西装袖口下的手臂青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明既白没有回答,只是用身体挡在骨灰盒前,手指轻轻抚过光洁的瓷面,仿佛在抚摸女儿柔
软的脸颊。
澄澄就在这儿...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已经...走了三天了。在你和谢芸芸翻云覆雨的时候——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明既白脸上,她的头偏向一侧,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何知晏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演够了吗
他冷笑,呼吸喷在她脸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为了让我内疚
明既白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清明。
她猛地挣开钳制,一把抱住骨灰盒:你看清楚!这就是澄澄!你的亲生女儿!
又歇斯底里地掀开盒盖,你看啊!看看她,她已经被你们害死了!
灰白的骨灰静静躺在盒底,几块未完全焚化的小骨片格外刺目。
何知晏瞳孔骤缩,随即暴怒地伸手去抢:拿一盒阿猫阿狗的破骨灰就想糊弄我!
他的指甲在明既白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既然你不说还想骗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明既白死死抱住骨灰盒,
你做什么!我没有骗你,她就在这!就在你面前啊!
她这几天几乎不眠不休的守着何澄,哪里是何知晏的对手。
男人轻松将骨灰盒抢走,砰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