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父亲的呼吸明显一滞。
接着是暴跳如雷的怒吼:“你在胡说什么!”
“陈峻岭明明在南极执行‘极昼计划’,要三个月后才回来!”
“他怎么可能在科考车上!”
“哦?是这样吗?”我假装恍然大悟。
“那就是我弄错了。”
“你这个……”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片刻后,继母梅慧娟打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令人作呕的哭腔。
“雪瑶,求求你了,快去救救你妹妹吧……”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闭着眼听她表演。
“而且,被困的队员里有九个都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学生!”
“你忍心看着他们被活活冻死在雪山上吗?”
“你于心何忍?”
我勾起嘴角。
我当然忍心。
2
不到半小时,父亲和继母就出现在了审讯室外。
我隔着玻璃,冷眼看着墙上的大屏幕正在滚动播放“冰峰先锋号”的紧急救援报道。
新闻主播用一种近乎煽情的语调,渲染着这支被困科考队的悲壮故事。
把他们描述成了为科研献身的勇士。
整个画面充满了刻意的悲情色彩。
我举起被铐住的手腕,对着玻璃外的两人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很抱歉,我现在也是个阶下囚。”
“因为有人举报我泄露了‘冰峰先锋号’的核心技术,所以我被关在这里。”
梅慧娟的表情在瞬间变了三变,最后定格在一副狰狞的嘴脸上。
她精心保养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尖声大叫。
“我就知道是你!林雪瑶!你是故意的!”
“你嫉妒雪莹!嫉妒她这么年轻就成了‘冰峰先锋号’的总工程师!”
“你这个卑鄙小人,得不到就想毁掉一切!你的心怎么这么黑!”
听着这些指控,我在心里冷笑。
每一句话都和前世媒体报道如出一辙。
看来这些台词,他们排练了很久。
父亲林志山倒是表现得比较克制,虽然焦急万分。
但还在努力维持着气象局长的威严。
他死死盯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懒散地靠着墙。
“昨晚纪检组突然闯进我的实验室,说收到实名举报。”
“指控我把‘冰峰先锋号’的设计图纸和极地导航系统卖给了境外势力。”
林志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很清楚这是栽赃,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这台科考车的核心系统有一半是我的心血,我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研究成果。
“荒唐!”他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
“我这就打电话,今天之内一定把你弄出来!”
“不必了。”我直接拒绝。
“你什么意思?”
“现在离开只会坐实罪名。”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爸,你很清楚,一旦这个罪名成立,我这辈子就毁了。”
林志山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当然懂我的意思。
我忽然问了一个问题:“爸,如果今天只能救活一个人,我和雪莹。”
“你会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