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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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舒云啊鱼舒云,你真是好样的,几年不见,你居然把自己搞成这么鬼样子,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自己吗
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叫人,你当我死了啊！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数落声,鼻尖一阵酸涩。
我再也无法抑制这段时候受到的委屈,猛地扑进来人的怀抱里嚎啕大哭。
鱼承运愣了片刻,从小和我吵到大的人第一次咽下口中指责。
深深叹了口气,拍着我的背不断安抚。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就能任由别人那么欺负你,以前不吃亏那股劲被狗吃了
离婚吧,跟哥走,哥养得起你。
此话一出,一直在旁边静默不语的傅子安突然上前,挡在了我们面前。
傅子安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不悦。
鱼承运,你这样做事有点不地道吧,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和舒云好好的,你凭什么让舒云和我离婚
好好的
看到傅子安如此大言不惭的样子,鱼承运整个人直接被气笑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好好一个健健康康的妹妹,这才结婚几年就变得如此虚弱。
不仅身体情况差的可怜,就连精神状态也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
就当初他赶过去的那一幕,谁还能看不出什么猫腻。
他妹妹在水里差点就窒息而亡,岸上两个大活人不仅没有任何行动,反而还不断嘲讽,说些狗都不听的垃圾话。
如果不是没有证据,他都能合理怀疑这两人是想谋杀。
一想到当初妹妹,为这个狗男人付出这么多。
而自己也轻易就把妹妹交到了这个狗男人手里,鱼承运就一阵后悔。
越想越生气,鱼承运干脆把妹妹小心翼翼的安置好。
随后上前就是一拳,狠狠砸在了傅子安那张俊美的脸上。
你他喵的还敢问我凭什么你当初结婚时是怎么在我你面前发誓的现在你又都做了些什么
我妹这些年为你操持家务,打理公司,待你不薄吧,你倒是好,不仅找了个小三,还差点要了我妹的命！
做人得讲良心,傅子安你扪心自问,你配说凭什么吗
傅子安心虚了一瞬,却在听到鱼承运说孟婷月是小三时下意识反驳。
你误会了,我和婷月不是那种关系,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
我轻咳几声,出声拦住还想再揍人的鱼承运。
眼神看向唇角淤青的傅子安,语气格外冰冷。
妹妹能上床的妹妹吗傅子安,你到底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不想再说太多,我现在只想离婚,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别想和我纠缠,否则我不介意站出来把你和孟婷月的关系大肆宣扬。
即便没有证据,想必【傅氏总裁为爱杀妻】这种新闻,应该也会受到很多人的关系吧。
轻描淡写几句话,瞬间让傅子安整个人僵在原地。
良久之后,傅子安才轻声开口,眼神里是我读不懂的复杂。
我和婷月的事只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舒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你知道的,我心里还是有你的。
然而回应傅子安的只有我毫无表情的一张脸,以及一句不带丝毫感情的选择。
离婚还是上头条,二选一。
傅子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企图在我脸上看到些许动摇。
片刻后,傅子安深吸一口气。
咬牙切齿的扔下一句,随即便拉着孟婷月转身离开。
离就离,鱼舒云你别后悔！否则以后你跪着求着我,我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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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傅子安再也没来我面前晃悠。
似乎是为了气我,一向不怎么发朋友的傅子安开始在朋友圈刷屏,整天都是和孟婷月吃喝玩乐的日常。
结婚后我所有想做却被各种搪塞过去的事,都成了傅子安向我示威的工具。
我紧紧盯着屏幕,哪怕眼睛格外酸涩也舍不得眨一下。
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掌反复揉捏践踏,真的很疼很疼。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也不是没时间,没精力陪我去做。
只是他想一起的人,从来不是我。
我自虐似的反复刷着那些朋友圈,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后,才颤抖着手将那个陪伴我人生大半时光的账号删除。
鱼舒云,你该放手了。
顺利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傅子安拽着我的胳膊,迟迟不肯松手。
鱼舒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求我,我可以既往不咎,马上和你复婚。
作为条件,往后你也不能再干涉我和婷月的事情,只要你乖乖和婷月道个歉,傅太太的位置还会是你的。
听着耳边傅子安老生常谈的劝说,我眼神冷淡,只觉得面前之人陌生到可怕。
我不愿意,滚吧。
冷漠撂下这句话后,我利索坐上鱼承运的副驾扬长而去。
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我或许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城市了。
鱼承运告诉我,这次他是奉刘教练之命过来邀请我去培养一批新的潜水运动员,备战一年后的运动会。
至于我肺部感染的问题,刘教练那边的医生也有治愈的办法。
只要我愿意,一过去就可以上手,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会封闭性训练。
而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完全无所谓。
唯一的亲人陪在我身边,外界也没了牵挂的人。
我还可以继续为自己热爱的梦想发光发热,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在鱼承运的陪伴下,我开始了为期两年的封闭生活。
直到比赛即将开始的前一个月,我才重新坐上了前往C市的飞机。
望着这个阔别两年的城市,我的内心带有些许复杂。
舒云你这两年去哪儿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一整个人间失踪,你把我这个老朋友放哪了
刚下飞机,就被来接我的老同学一阵数落。
对此我只能尴尬的陪笑,以请吃饭作为赔偿才勉强糊弄过去。
当初和傅子安离婚,虽然说已经心死,但还是下意识断了和他所有相关的联系。
就连曾经的共友,也被我单方面拉入了黑名单。
看我还是那副好说话的样子,老同学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凑近我开始神秘兮兮的八卦。
舒云你知道不,这两年傅子安找你可算是找疯了,不仅在网上到处悬赏你的消息,还上各种杂志采访,各种宣传,只为了能得到你一星半点的信息。
你说你和傅子安以前感情那么好,怎么就突然离婚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迎着老同学好奇的目光,我下意识反问出声。
找我他没和孟婷月结婚吗
然而这句话换来的,则是老同学更加疑惑的目光。
你在说什么啊傅子安早就和孟婷月闹掰了啊。
之前傅子安还差点因为故意伤害罪进局子,要不是傅家人出手让孟家人写了谅解书,傅子安可能还得被判几年。
现在咱们这个圈子谁不知道傅孟两家闹掰了,傅子安可是连一向最为尊敬的孟教授都不认了。
一连串的信息惊得我头脑一阵发懵,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后续会这么发展。
虽然有些好奇傅子安和孟婷月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
这两人都算和我有仇,他们过得越惨,我才会越开心。
我只用安安心心陪队员走完这场比赛,一切就又会回到正轨。
然而一切并不如我所愿,当在餐厅门口看到风尘仆仆,双眼通红的傅子安时,我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紧。
在见到我的一瞬间,傅子安神色激动的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双臂死死箍住我的身体,仿佛想将我融入骨血,又仿佛害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
开口时,声音里尽是卑微和哽咽。
舒云,我错了,求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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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傅子安让我怔楞片刻,好像又看到了十八岁那个傲娇又深情的少年。
那次我比赛前被对手暗算,替补队员也都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上场,我能硬撑着完成比赛。
结果因为伤情影响发挥,我反倒成了网友口诛笔伐的对象。
那时傅子安找到我后,也是如今这幅死也不想放手的模样。
我缓缓抬起手,似是想抚摸他的脸颊。
在傅子安满是希望的眼神中,狠狠甩出一耳光。
有病就去治,别在我面前发疯,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安静,前夫也是。
公众场合做出这种跌份的事,你不要你们傅家的脸了吗
我本以为在这番冷嘲热讽下,向来好面子的傅子安会负气离场。
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傅子安更加偏执的眼神。
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
我把傅家送你,你回来好不好
我惊诧一瞬,转而冷漠开口。
不稀罕,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
傅子安苦笑一声,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狼狈。
我却开始好奇,明明两年前还厌我至深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深情。
你和孟婷月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把她当眼珠子一样护着,怎么没娶她
傅子安脸色阴沉,双拳紧攥,嘴巴开合好几次,才哽咽出声。
海里的事,我都知道了,舒云,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可我当初也是被孟婷月给骗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只要好好调养,孩子肯定还会有的,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就算你不想生也没关系,我们还可以领养一个,只要你高兴,我都听你的。
傅子安眼神恳切,看起来极度真诚。
但我脑海中一片空白,又被傅子安拉入了当初的绝望。
自从孩子没了后,我还是会时不时做梦。
梦里总是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小女孩会甜甜地喊我妈妈,可很快就会化为一摊血水,从我眼前消失。
从妈妈我爱你,到妈妈我好疼,以及最后凄厉的质问。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循环往复,夜夜难眠。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恢复冷静,开口询问傅子安是怎么知道的。
这或许,就是我给孩子报仇的关键。
傅子安犹豫片刻,从手机里点开一段视频交给我解释道。
这是你一个粉丝给我的,她是个水下摄影师,说是取材的时候意外拍到的。
半晌后,傅子安颤抖着嘴唇,近乎喃呢的问了句。
那时候,你是不是很疼。
我动作微顿,抬头盯着傅子安一字一句开口。
对,很疼,但比不上孩子死后的心疼,也比不上看着自己老公护着罪魁祸首来指责我的心凉。
傅子安颓然后退几步,双膝下跪,垂头在我面前沉默不语。
我没有理会傅子安悔恨的心情,冷静将视频往我手机各个社交软件都保存一份后转身离开。
我会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孟婷月,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别插手。
傅子安猛地起身追上,语速急切的解释。
我不会帮孟婷月的,我早就和孟家断了往来,当初我差点就能杀了孟婷月给我们的孩子报仇,只不过侥幸被她逃了。
我一直留着这份证据,就是想等你回来,让你亲手解决孟婷月。
我也想出一份力,你别拒绝,给我个机会好吗这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唯一能为小宝做的一件事。
我脚步微顿,没有拒绝。
就当是我们这对不称职的父母,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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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傅子安变得格外殷勤。
无论我在做什么,一回头都能看到傅子安满是殷切的目光。
知道自己当初对不起周周,那些宠物零食,宠物玩具,一车一车往我家里拉。
就连傅子安的父母,也都被傅子安拉回来做说客,想尽办法劝我和傅子安复合。
时间好像开始倒流,那个十八岁的热情少年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
可这次,没有十八岁的鱼舒云去回应他。
有的只是一个,二十八岁就身心俱疲的鱼舒云。
舒云,快过来歇会儿吧,肯定累坏了,快尝尝我今天新学的汤,炖了足足八个小时。
我可是从凌晨三点就起床准备,这才感到饭点炖好,可香了,你快尝尝。
看着眼前这个捧着一锅汤傻笑的傅子安,我擦着头发没有开口。
眼神不自觉瞥向傅子安多了不少刀口的手,心中一片复杂。
二十多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为了求和,也算是煞费苦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叹了口气,抬手接过温度正好的营养汤,转手递给不远处正在张望的学员。
拿去和她们分了,补补身体。
傅子安原本扩大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慢慢收拢嘴角后,转为落寞。
喉结滚动几下,还是没有开口。
片刻后,又重新挂上笑脸,朝门口的我追去。
一路上傅子安还是叽叽喳喳个不停,似乎完全没有被方才的事打击到。
我也依旧对他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专心做自己的事。
然而当我们走到体育馆门口,准备去找律师看看案件进展时。
突然,一辆黑色面包车越过红灯径直向我冲来。
透过有些模糊的车窗,我甚至能看到车里孟婷月那张满是怨恨和兴奋的脸。
一瞬间,我的大脑充血,心脏被恐惧填满。
手脚发麻,身体直愣愣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理智告诉我孟婷月绝对是冲我来的,快跑。
可身体却不听使唤,踉跄几步直接栽倒在地。
短短几秒,孟婷月高速驾驶的车已经冲到我面前。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时,一股巨力将我狠狠推开。
紧接着是砰一声巨响,随后便有大片血花在我面前炸开,周围也响起了路人刺耳的尖叫。
孟婷月见撞错了人,而且还是她最爱的傅子安,顷刻间也慌得六神无主。
二话不说直接解开安全带,冲下车检查傅子安的情况。
此刻门口保安也终于反应过来都发生了什么,急忙一拥而上将孟婷月按倒在地。
孟婷月看着已经连呼吸都困难的傅子安还要伸着手去够我时,整个人陷入癫狂。
明明和你一起青梅竹马的人是我,明明先爱上你的人也是我,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我一直都只是你爱鱼舒云的一个替身！
鱼舒云究竟有什么好的,让你能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孟婷月喊的声嘶力竭,语气里尽是绝望。
而我此刻也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慌不择路扑到傅子安身边。
眼前的傅子安像一个破布娃娃,浑身上下都被大片的血迹侵扰,看着格外骇人。
我甚至不敢触碰傅子安的身体,掏出手机止不住地颤抖,按了好几次才打通120。
等看到傅子安被抬上救护车后,我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也没想到,孟婷月会疯到做出当街开车撞人这种事。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傅子安会豁出性命来救我。
但摸着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脏,复杂的情绪将我笼罩。
我很清楚的感知到,即便傅子安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我心中还是升不起一丝对他的爱意。
我真的,不爱傅子安了。
9
因为孟婷月当街开车撞人的行为太过恶劣,再加上有之前对我进行水下谋杀的行为。
哪怕是请了高级律师,孟婷月还是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孟婷月执行死刑那天,我带着一束花去医院看望傅子安。
由于孟婷月停车及时,没有对傅子安进行二次撞击,以及送医迅速等原因。
傅子安的命保住了,但双腿却是粉碎性骨折,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你来了,我刚好今天出院,送送我吧。
傅子安面容憔悴,身体也快速消瘦,再也看不出昔日的意气风发。
我点头答应,帮着傅子安收拾东西。
当看到那处和我离开前没有丝毫变化的别墅时,深深叹了口气。
别墅内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就连我带走的那些东西,也都被傅子安买了套一模一样的,特意做旧后摆在原处。
何必呢,有些东西是没办法回到过去的。
傅子安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语气低沉。
总要试试的,万一呢人总得给自己留个念想。
我不置可否,将傅子安交给保姆就匆忙回到队里加训。
虽然事情很多,但这次比赛无疑是重中之重。
当初因为被暗算,我与这块金牌失之交臂。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我的学员如果能拿到,那也算是一种圆满。
怀着这种想法,我几乎住在队里。
每天除了培训就是翻视频,制定各种应对措施和战术。
对周围一切也格外警惕,生怕再发生我当年的意外。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经过这么久的特训后,我们终于拿下金牌,卫冕冠军。
以颁奖员身份登上颁奖台的那一刻,我几乎热泪盈眶。
我等了这么多年,这块金牌还是经过我的手,传递下去。
我总算达成所愿,此生无憾。
然而在下台之后,却接到了来自傅子安母亲的电话。
舒云,子安走了,虽然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让你来送送他,就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情之请。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苍老了十几岁,而我也被这条猝不及防的消息砸的头晕目眩。
前段时候还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我心情复杂的交代好后续,一刻不停直奔傅子安家里。
在门口,我看到了哭到肝肠寸断的傅母和强撑着主持大局的傅父。
舒云来了,进去见见子安最后一面吧。
傅父僵硬扯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把我带到了傅子安面前。
一段时间没见,傅子安变得愈发瘦弱,整个人几乎到了皮包骨的程度。
他面色狰狞,看起来死的格外痛苦。
而嘴角扬起的那抹笑,却表明他是自杀。
怎么这么突然......
我喃喃自语,傅父叹了口气,从隔壁取出一个本子和一张卡递给我。
我们查过监控了,子安是自杀,临死前,他正在看你的颁奖直播,手里则是翻着这本日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子安就突然从怀里掏出当初给你买的那条金项链吞金自杀了。
我记得那是他送你的第一份定情信物,你离婚后把它留在家里,后来就被子安一直贴身带着,没想到......
唉,不说了,这张卡也是他留给你的遗物,卡里是他这些年名下的所有流动资金,你拿着吧,也算留个念想。
我呆愣片刻,率先接过那本日记翻看。
那是傅子安的日记,记录着他十六岁到二十岁的点点滴滴。
也是傅子安对我,从暗恋到结婚的心路历程。
一笔一划,皆是满腔爱意。
看到日记最后一页的那句话时,我仿佛明白傅子安为什么会自杀。
[今天真奇怪,舒云居然问我假如太阳不再发光了,我还会喜欢它吗]
[我当然会喜欢啦,因为太阳就是太阳啊。]
这段在别人看来莫名其妙的话,让我瞬间泪流满面。
二十岁的傅子安,用满腔爱意,杀死了二十八岁的傅子安。
傅子安番外
如果以前有人问我会吃回头草吗我肯定嗤之以鼻。
可当和鱼舒云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的心中满是后悔。
理智让我挽回鱼舒云,自尊却控制我口吐恶言,企图用不入流的威胁逼回鱼舒云。
直到看着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我还站在原地愣愣回不过神。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明明我以前,和鱼舒云那么相爱。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嫌弃她的穿着,她的容貌,她的无趣。
以前在我眼中全是优点的地方,通通变为缺点。
我好像已经不爱鱼舒云了,可当鱼舒云彻底消失后,我却更加难受。
哪怕身边已经有了更年轻,更听话,更温柔的孟婷月,午回梦转,我能想起的还是只有鱼舒云。
我开始拉着孟婷月做所有鱼舒云当初想和我做的事情,企图刺激她来找我,再见我一面。
但她消失了,我找遍整个C市,也打听不出她的半点消息。
就在我苦寻无果时,突然收到了一份来自海底事件的真相。
看着飘在海底生死不明的鱼舒云,那一刻我的心狠狠揪起,痛到我近乎窒息。
我几乎不敢回想,当初舒云死里逃生,我究竟是怎么对她的。
悔恨的甩了自己几个耳光后,我带着视频找到了孟婷月。
孟婷月嘴巴张张合合,也解释不出一句,最后只能破罐子破摔的说她是为了我。
为了我所以就要杀死我的爱人吗
而我,还是助纣为虐的那个。
在懊悔恼怒的支配下,我差点和孟婷月同归于尽。
要不是最后父母拿舒云来劝我,我可能真的活不下去。
那天之后,我自虐似的想在家里找到些许舒云留下的痕迹。
可除了一沓体检报告和备孕计划,我什么也没找到。
当看到计划表上一项项体检,一处处药方,一道道食物,我才清楚意识到,舒云为了怀孕究竟做了多少努力。
而这,都被我一意孤行的行为给毁了。
我失去了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
痛苦和懊悔压得我整宿整宿失眠,为了让自己好受些,我将舒云体验过的那些备孕环节,能体验的,都体验了一遍。
换来的不仅没有任何轻松,反而是更深的舒云懊悔。
直到重新见到舒云的那一刻,我才感觉自己回到了人间。
只要能见到舒云,我就一定还有机会。
我给自己暗暗打气,可一见面就被舒云的态度泼了盆冷水。
看着舒云毫无波澜的眼神,我整颗心冷得发抖,还带着无尽的恐慌。
舒云她,好像真的不要我了。
我不甘心,开始对舒云死缠烂打,企图用曾经的招数重新追回舒云。
然而不爱的舒云冷漠到可怕,几乎不给我丝毫挽回的余地。
在替舒云挡下孟婷月那辆车时,我的心里其实是窃喜的。
我以为只要我大难不死,舒云就能因为这次救命之恩和我重归旧好。
但我还是低估了舒云心死的程度,她眼中有感动,却没有丝毫我曾经最熟悉的爱意。
我失败了,也残废了,我离靠近舒云更远了。
舒云颁奖那天我没能到场,只能在房间里看着直播中神采飞扬,熠熠发光的她。
那一刻,我好像重新看到了自己前半生一直为之迷恋的人。
似乎是想起什么,跟随着记忆指引,我从一处暗格里拿出自己曾经写下的日记本。
随手翻开,就是昔日年少满满的爱。
[我叫傅子安,今年十六岁,我有一个秘密,我今天见到了活的美人鱼！她在水里救了我,好勇敢！她说她叫鱼舒云,这名字真好听,我要和她做朋友！]
[今天又去看舒云比赛了,每次看到舒云满脸笑容的浮出水面后,我都觉得她好美,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我决定,我一定要追到我的人鱼公主！]
[啊啊啊啊！今天太生气了,网上那群人怎么能那么说舒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什么都敢说。明明舒云已经尽力了,还差点搭上自己的运动生涯。
医生说舒云这次伤的很重,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不然的话可能以后再也不能潜水了。舒云哭得很伤心,我也跟着心都碎了,我一定要好好陪着舒云,跟她一起度过这段难关。]
[好开心！舒云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我要更加努力,早点把我的人鱼公主娶回家！]
[天呐,舒云居然同意嫁给我了,还决定退役,安心在家陪我,我简直太感动了！我发誓,我要把舒云宠成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嘿嘿,不过从明天开始吧,因为现在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是我。]
[今天真奇怪,舒云居然问我假如太阳不再发光了,我还会喜欢它吗我当然会喜欢啦,因为太阳就是太阳啊。]
在看到最后一句话时,我的眼睛突然被刺的生疼,眼泪控制不住溢满整张脸。
是啊,太阳就是太阳,就算它不再发光,也是太阳。
我怎么能因为太阳不再发光,就开始嫌弃他呢
明明二十岁就懂的道理,为什么到最后反而会忘呢
我苦笑着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串被保存很好的金项链。
那是我送舒云的第一份定情信物,那时候她喜欢金子,我就没靠家里帮忙,自己打了两个月的暑假工攒钱给她买了串金项链。
都说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千根针,我没有针,那就吞金来赎罪吧。
希望我带着这份信物,等到和舒云下一世的重逢。
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