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浸透的棉花球擦过手背时,我盯着输液管里缓缓上升的气泡笑出声。
病房门被撞开的瞬间,养母尖利的哭喊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苏晴你个白眼狼!你弟要是有三长两短,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转头看向门口,养母扑过来想撕我的头发,却被警察拦住。
她怀里的苏明宇额角缠着纱布,正偷偷冲我比中指,就像小时候抢我碗里的鸡蛋时那样,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偷东西的是他,我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金属摩擦声格外清脆,被打的也是他,凭什么抓我
年轻警官的喉结动了动:苏女士,受害者指认你故意伤人。而且……他顿了顿,你养父母说你有精神病史。
我突然笑起来,笑得输液管都在震颤。
床头柜的铁盘里,那枚沾着血迹的银锁随着笑声轻晃,锁身上晴字的刻痕里还嵌着陈年的泥垢,那是我藏了十八年的秘密,也是他们催命的符咒。
1、录取通知书上的鞋油印
十七岁的夏天,蝉鸣把空气烤得发黏。
我攥着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冲进堂屋时,苏明宇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凉席上,手里把玩着我的新皮鞋。
妈!我考上了!我的声音撞在墙上,反弹回来带着回音。
养母从灶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糊:考上就考上呗,喊什么喊赶紧做饭,你弟等着吃呢。
苏明宇突然嗤笑一声,把通知书抽走扔在地上,抬脚就踩了上去。
锃亮的皮鞋底在烫金的校徽上碾出几道黑印,鞋油的腥气混着他的汗味扑过来。
你干什么!我扑过去想抢,却被他一脚踹在胸口。
后背撞在八仙桌角,疼得眼前发黑。
一张破纸而已,苏明宇碾着通知书,笑得露出虎牙,爸说了,这钱留着给我买游戏机。你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还不是要嫁人。
养母端着菜出来,瞥了眼地上的狼藉:多大点事明宇闹着玩呢。晴晴你也是,让着点弟弟怎么了
我爬起来时,通知书已经被踩得面目全非。
油墨混着鞋油浸透纸页,清华大学四个字像淌着血的伤口。我盯着养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是我的前途……
你的前途能值几个钱养父背着双手从外面进来,烟袋锅敲得桌角邦邦响,明宇下学期要去市里读私立高中,择校费就要五万。你趁早出去打工,挣钱给你弟攒学费。
我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后腰的旧伤突然抽痛
,那是十二岁那年,苏明宇把我推下柴房梯子时留下的。
当时养母只骂我笨手笨脚挡弟弟的路,连红药水都没给我涂。
我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我要上大学!
反了你了!养父顺手抄起门后的扁担,劈头盖脸砸下来。
我没躲,硬生生挨了一下,肩胛骨像裂开似的疼。
苏明宇在旁边拍手叫好,养母抱着他的肩膀,笑得眼角堆起褶子。
那天夜里,我蜷在猪圈顶上的阁楼里,借着月光拼凑被撕碎的通知书。
纸页上的鞋油印蹭在脸上,又黏又臭,像极了这个家的味道。
阁楼角落的木箱里,银锁在旧衣服底下泛着冷光,这是我记事起就挂在脖子上的东西,养母说我是捡来的野种,只有这个锁能证明我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2、他把我的学费偷去买游戏机,我被吊在房梁上打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攥着在砖窑厂搬了三个月砖挣的学费,指尖被钞票边缘割出细密的伤口。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苏明宇搂着两个社会青年,手里晃着最新款的游戏机。
哟,这不是我姐吗他吹了声口哨,故意把游戏机往我面前凑,看,限量版的,花了你三个月工资呢。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冲过去想抢,却被他推倒在泥地里。
学费从裤兜滑出来,被风吹散一地。
苏明宇踩着钞票大笑:就你也配上学跟你那个死鬼爹妈一样,都是贱命!
我爬起来时,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抓起地上的半截砖头就朝他砸过去,却被他躲开,砖头砸在旁边的老槐树上,惊起一片麻雀。
那天晚上,我被养父用麻绳捆在房梁上。
养母拿着沾了盐水的柳条,一下下抽在我背上。
苏明宇坐在炕沿上啃苹果,苹果核时不时砸在我脸上。
说!是不是你先动手打你弟的养母的声音尖利如刀。
他偷我的钱!血珠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浸透了粗布衬衫。
什么你的钱养父吐了口烟,家里的钱都是明宇的!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挣点钱怎么了还敢顶嘴
柳条抽在伤口上,疼得我浑身抽搐。
恍惚间想起十岁那年,苏明宇把滚烫的米粥泼在我手背上,养母却把最后一块红糖塞进他嘴里:咱明宇长身体,多吃点。
凌晨三点,他们终于打累了。
我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挂在房梁上,意识模糊间,看见养母打开我藏在床底的木箱,把银锁扔进了灶膛。
火焰舔舐着银链的瞬间,我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脏裂开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猪圈的腥臭味中醒来。
麻绳不知被谁松开了,背上的伤口结了层黑痂。
灶膛里的灰烬还带着余温,我用烧火棍扒拉半天,只找到半块熔变形的银锁
,晴字的右半边已经熔化,只剩下个残缺的日。
那天凌晨,我揣着半块银锁,沿着铁路线走了整整一夜。
鞋底磨穿了,脚趾在血泡里泡得发白,可只要想到苏明宇得意的笑脸,我就感觉不到疼。
3、五年后重逢,他拿着刀逼我给他还赌债
电子厂流水线的噪音震得耳膜发疼时,我总盯着食指上的茧子发呆。
那是常年握电烙铁留下的印记,比养母用柳条抽出来的疤痕更让我安心,这是我靠自己挣来的生活。
领班拍我肩膀时,我正数着工资单上的数字。
再有三个月,就能凑够成人高考的学费了。
苏晴,外面有人找。领班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走出车间,看见养母站在传达室门口,头发白了大半,手里拎着个破布包。
苏明宇跟在她身后,染着黄毛,胳膊上纹着鬼画符似的图案,眼神浑浊得像泥潭。
晴晴,妈好想你。养母扑过来想抱我,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脸上闪过一丝怨毒。
找我有事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铁门的栏杆。
苏明宇突然上前一步,露出手腕上的淤青:姐,我欠了点钱,你先借我十万。不然那帮人要卸我胳膊。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没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
你怎么可能没钱养母尖声叫道,隔壁村的王婆子都跟我说了,你在城里挣大钱了!你不借就是想害死你弟!
我挣的每一分钱,都沾着血和汗。我盯着苏明宇,不像某些人,只会偷鸡摸狗。
苏明宇的脸瞬间涨红,突然从背后抽出把弹簧刀,抵在我脖子上:给不给不给我现在就捅死你!
刀锋冰凉刺骨,我却突然笑了。
五年了,他还是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慢慢抬起手,假装要掏钱包,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脖子上用力一拉。
血珠顺着刀刃渗出来的瞬间,我朝着传达室大喊:杀人啦!有人持刀抢劫!
苏明宇吓得脸色惨白,手一松,刀掉在地上。
我捡起刀,反手就朝他胳膊划过去,血线立刻涌了出来。
养母尖叫着扑过来,我侧身躲开,抬脚把她踹倒在地。
当年你们把我吊在房梁上的时候,我踩着养母的手背,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没想过有今天吧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我看着苏明宇抱着流血的胳膊发抖,突然觉得无比解气。
可我没料到,养母会对着警察哭诉我有精神病史,更没料到,他们会拿出那份伪造的亲子鉴定,说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4、DNA
报告摔在他们脸上时,养父的烟袋锅掉了
看守所的铁窗透着惨白的光。
我盯着律师带来的亲子鉴定报告,突然笑出声。
报告上的生物学父母一栏,赫然写着养父母的名字。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律师推了推眼镜,说你从小就有暴力倾向,还说你……
还说我什么
说你十五岁那年,把苏明宇推下河,想淹死他。
我想起十五岁的夏天,苏明宇把我攒了半年的学费扔进河里,还笑着说看你怎么上学。
我跳进河里捞钱时,他在岸边往我头上扔石头,直到我呛水昏迷。
养母把我拖回家,只给我灌了碗姜汤,就忙着给苏明宇做鸡蛋羹。
我要申请重新鉴定。我捏着报告的手指泛白,用我和那半块银锁。
律师愣了愣,随即点头:银锁上可能有你亲生父母的
DNA。
鉴定结果出来那天,我正在看守所的菜园里翻土。
律师隔着铁丝网递给我一份文件,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苏女士,你的亲生父母……
是十五年前轰动全市的富商灭门案受害者。
铁锹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盯着报告上苏晴,系沈志国、刘月娥夫妇之女的字样,突然想起养母总在醉酒后骂的话:要不是你爹妈碍事,我们怎么会……
后面的话她从没说完,但此刻所有碎片都拼凑完整了。
那半块银锁上刻着的晴字,是我本名沈晴的最后一个字。
养父母根本不是捡了我,他们是杀害我亲生父母的凶手!
开庭那天,我穿着囚服站在被告席上,看着养父母和苏明宇坐在原告席上,突然笑了。
当检察官出示银锁上的
DNA
比对结果时,养母尖叫着说那是伪造的。
直到警方播放了她醉酒后向牌友炫耀当年做得干净的录音,她才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养父的烟袋锅啪嗒掉在地上,里面的烟丝撒了一地。
他张着嘴,喉结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明宇突然站起来想跑,被法警按住,他回头瞪着我,眼神怨毒如蛇: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着他们被法警带走,突然觉得阳光格外刺眼。
法官宣判我正当防卫无罪释放时,我走出法院,看见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和我极为相似的脸。
小晴,我是你舅舅。男人的声音哽咽,你爸妈的公司,我替你守了十五年。
5、他们想求我减刑,我给苏明宇寄去了一双带钉的皮鞋
市第一监狱的会见室里,防弹玻璃映出养母花白的头发。
她穿着囚服,手指紧紧贴在玻璃上,眼泪把脸冲刷得沟壑纵横。
小晴,妈知道错了……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你看在……
看在我养你十八年的份上,求法官给我们减减刑吧。
我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看着她身后的养父
,曾经说一不二的男人,如今像个蔫了的茄子,不敢抬头看我。
苏明宇因为持刀抢劫被判了三年,据说在狱里天天被欺负,瘦得脱了形。
养我十八年我笑了,是虐待我十八年吧。用我的学费给你儿子买游戏机,把我吊在房梁上打,看着你儿子把我推下河还拍手叫好……
这些,也算养育之恩
养母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可我们没让你饿死!
那是因为你们需要一个免费的劳动力,需要一个替苏明宇顶罪的工具。我放下咖啡勺,声音冷得像冰,就像当年,你们需要我亲生父母的家产一样。
养父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你别忘了,你吃我们的饭长大的!
是吗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隔着玻璃晃了晃,这是我找到的当年的保姆。她说,我亲生父母每月都给你们打十万抚养费,足够买十个苏明宇了。
养父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养母扑在玻璃上尖叫,被狱警拉开。
我看着他们失态的样子,突然想起舅舅告诉我的事,当年养父母是我家的远房亲戚,负责照看年幼的我。
亲生父母发现他们偷偷转移公司资产,想辞退他们,结果惨遭灭口。
对了,我起身时,故意凑近玻璃,我给苏明宇寄了双新皮鞋,带钉的那种。他不是喜欢用鞋踩我的东西吗让他好好感受下。
养母的尖叫刺破耳膜时,我走出会见室,阳光落在身上,暖得让我想哭。
十五年了,我终于可以替惨死的父母,向这群披着人皮的恶魔讨回公道。
6、他们想靠装可怜减刑,我给他们寄去苏明宇的入狱通知书
半年后,养父母的死刑复核下来了。律师说他们在狱中表现良好,不仅主动退赃,还写了万字忏悔书,希望能改判死缓。
忏悔书里说,他们做梦都梦见你亲生父母索命。律师的语气带着嘲讽,还说当年是一时糊涂。
我正在整理亲生父母的遗物,指尖拂过相册里母亲温柔的笑脸。
照片背面写着:吾女晴晴,愿你一生晴朗。眼眶突然发热,我抹了把脸,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
苏明宇在少管所打架斗殴,被加刑的通知书。
帮我寄给他们。我把照片递给律师,顺便告诉他们,苏明宇在里面被人打断了腿,以后再也不能用脚踩别人的东西了。
律师接过照片时,喉结动了动:这样会不会太……
太狠我笑了,比起他们对我做的,这算仁慈了。
我想起被苏明宇推下柴房的那个雨夜,想起被吊在房梁上的那个深夜,想起录取通知书上永远擦不掉的鞋油印。
那些疼痛刻在骨头上,永远不会消失。
死刑执行那天,我去了亲生父母的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有些褪色,父亲穿着西装,母亲穿着旗袍,笑得温柔而幸福。
我把那半块银锁放在墓碑前,轻声说:爸,妈,仇报了。
风吹过松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他们的回应。
离开墓地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是监狱发来的:罪犯李建国、张桂芬已于今日执行死刑,无遗言。
我删掉短信,发动汽车。
后视镜里,墓地越来越远,那些黑暗的过往也随之被抛在身后。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身上,我终于明白,最好的报复不是声嘶力竭的哭喊,而是活得比他们期望的更好,活得比阳光更灿烂。
就像母亲说的那样,一生晴朗。
7、苏明宇出狱那天,我在他常去的网吧放了段录音
苏明宇出狱那天,天空飘着细雨。
我坐在车里,看着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
T
恤走出监狱大门,瘦得像根被水泡过的柴火。
他左右张望了半天,没看到任何人来接,嘴角撇了撇,骂骂咧咧地往公交站台走。
这三年里,我完成了成人高考,考上了当年被抢走录取通知书的那所大学。
舅舅把父母留下的公司交给我打理,虽然磕磕绊绊,但也算步入正轨。
我剪短了头发,学会了穿高跟鞋,镜子里的人越来越像照片里的母亲,眉眼间带着沉静的力量。
沈总,真要这么做吗助理小陈握着方向盘,语气有些犹豫,他毕竟……
他不是我弟弟。我打断她,声音平静,他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的儿子,是虐待我十八年的帮凶。
苏明宇果然去了以前常混的那家网吧。
我让小陈把车停在街角,戴上耳机,听着事先安装在网吧厕所里的录音设备传来的声音。
他刚坐下没多久,就开始跟网管吹嘘:等我找到我那个有钱的姐姐,让她给我买辆跑车,到时候……
后面的话我没听完,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经过处理的录音突然在网吧的音响里响起
——
是苏明宇在狱里跟狱友炫耀的话:我爸妈当年杀了我姐全家,抢了他们的钱,那叫一个干净……
我姐她就是个傻子,被我们打了十八年都不知道反抗……
整个网吧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明宇身上,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猛地站起来想跑,却被几个认出他的混混拦住。
原来是杀人犯的儿子啊。一个染着绿头发的混混笑着拍他的脸,怪不得看着就不是好东西。
拳头落在身上的闷响透过耳机传来,我关掉录音,对小陈说:开车吧。
车窗外,苏明宇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像条丧家之犬。
我想起小时候他抢我手里的馒头,想起他把我的作业本扔进粪坑,想起他拿着我的录取通知书擦皮鞋,突然觉得这顿打,他欠了我十八年。
8、他想讹诈我的公司,却不知道我早挖好了坑
苏明宇被打后的第三天,找到了我的公司。
他穿着件不合身的西装,头发抹得油亮,手里拎着个破旧的公文包,见到我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姐,我错了!他抱着我的腿哭,眼泪鼻涕蹭了我一裤腿,以前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我妈死了,我爸也死了,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我后退一步,甩开他的手,让保洁阿姨过来拖地。有事说事,别耍这套。
他见我不吃这一套,立刻变了脸,从公文包里掏出几张照片摔在桌上: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你这个大老板,当年是怎么在砖窑厂搬砖的!
照片是我当年在砖窑厂干活时拍的,灰头土脸,汗流浃背。
我拿起照片笑了:这能说明什么说明我靠自己双手挣钱,光明正大。
那这个呢他又掏出一份病历,你在精神病院住过院!我妈说的!
那是养母当年为了逼我捐肾,把我强行送进精神病院的记录。
我早就找律师拿到了全部资料,包括医生证明我是被胁迫入院的证词。
你可以试试。我把病历推回去,顺便把你爸你妈怎么虐待我,怎么偷我学费,怎么伪造亲子鉴定的事也一起说出去。看看网友信你还是信我。
苏明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不给我一百万,我就死在你公司门口!
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突然觉得可笑。
保安,我按下内线电话,把这位先生请出去。顺便报警,就说有人持刀威胁。
保安进来的时候,苏明宇还在撒泼打滚。
我看着他被拖出去的背影,对小陈说:按计划进行。
三天后,苏明宇因为涉嫌敲诈勒索被警方传唤。
他所谓的证据,反而成了他诽谤我的铁证。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以为能依靠的那些兄弟,早就被我收买了,反手就把他以前偷鸡摸狗的事全捅了出来。
最终,他因敲诈勒索未遂和多项盗窃前科,被判了五年。
开庭那天,我去了现场。
他穿着囚服,头发花白了大半,看见我时,眼神里没有了怨毒,只剩下麻木。
我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法官宣判。
他毁掉了我前十八年的人生,我不过是让他在该待的地方,多待几年而已。
9、在父母的忌日,我撒下了最后一把土
又是一年清明。
我捧着父母的骨灰,站在新买的墓地前。
这里背山面水,阳光充足,不像以前那个荒草丛生的乱葬岗。
舅舅站在我身边,递给我一束白菊:都过去了。
我把花放在墓碑前,指尖拂过冰冷的石碑。
照片上的父母笑得温柔,仿佛从未离开。
这几年,我找到了当年经手案子的老警察,找到了父母公司的老员工,一点点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
养父母不仅杀了我的父母,还伪造了遗书,把公司的股份转移到了他们名下。
若不是舅舅当年及时发现不对劲,把一部分资产冻结,恐怕连我现在的生活都保不住。
小晴,舅舅叹了口气,苏明宇在狱里申请减刑,说愿意……
我不会签任何谅解书。我打断他,法律给他的惩罚,是他应得的。我没有资格替死去的父母原谅他。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
我想起十八岁那年,被苏明宇推倒在泥地里,看着自己的学费被风吹散的场景。
那时的我,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在泥沼里挣扎。
可现在,我站在这里,阳光落在身上,温暖而明亮。
离开墓地时,我回头看了一眼。
墓碑在阳光下闪着光,仿佛在对我微笑。
我知道,父母希望我幸福,希望我走出仇恨,活得晴朗。
但我也知道,有些债,必须讨。有些痛,必须记住。这不是执念,而是对过去的交代,对未来的警醒。
10、阳光落在录取通知书上,我终于活成了自己
大学毕业典礼那天,我穿着学士服,站在礼堂的舞台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
台下掌声雷动,舅舅坐在第一排,眼里闪着泪光。
发言结束后,我回到后台,收到了一封来自监狱的信。
是苏明宇写的,字迹潦草,墨迹晕染,大概是写的时候在哭。
他说他知道错了,说他后悔了,说他在狱里学了手艺,出去后想重新做人,求我给他一个机会。
我看完信,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有些错误,不是一句后悔就能弥补的。
有些伤害,会刻在骨头上,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走出礼堂,阳光正好。
我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
是我重新拿到的录取通知书,上面没有鞋油印,没有褶皱,在阳光下泛着干净的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律师发来的消息:沈女士,苏明宇减刑申请被驳回,维持原判。
我笑了笑,删掉消息,把手机揣回兜里。
转身走向校门口的阳光里,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终于活成了父母期望的样子,晴朗,坦荡,有力量。
那些黑暗的过往,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成了脚下的尘埃。
我不需要他们的忏悔,不需要他们的原谅,我只需要往前走,走向属于我的,一生晴朗的未来。
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