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嫂子,你说什么胡话呢
阮安安推开刘婆子的搀扶,眨着无辜至极的大眼睛,走到苏清月面前。
她伸出手,看似要扶苏清月起来,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却捏着苏清月胳膊内侧最嫩的软肉掐了进去。
啊——!!
苏清月猝不及防,疼得惨叫出声,眼泪生理性地飙了出来:阮安安!你......
我怎么了嫂子,地上凉,快起来吧。
阮安安脸上是纯然的关切,手上力道却丝毫未减。
见苏清月疼得浑身发软起不来,她索性俯下身。
在身体贴近凑到苏清月耳边的瞬间,阮安安脸上那纯真关切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了冰的、带着甜美恶意的笑容。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送入苏清月耳中:
我的好嫂嫂......你和肚子里那个野、种......命可真硬啊!不过,别急…
她顿了顿,笑容加深,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像准备噬人的小兽。
这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那冰冷刺骨、充满杀意的话语,配合着近在咫尺的甜美笑靥,让苏清月如坠冰窟!
魔鬼!她是魔鬼!她怎么可以笑着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不等她从这极致的恐惧中回神,胳膊上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
阮安安看似纤弱的手臂,竟硬生生将瘫软的苏清月从地上提了起来!
她抬起手,用手背柔柔地擦了擦自己微红的眼角,声音又恢复了那副娇软担忧的调子:你看你,跪这么久,膝盖都脏了。地上多凉啊,快起来,当心身子。
极度的恐惧和冤屈让苏清月彻底崩溃!
她挣脱阮安安的搀扶,状若疯魔地扑向李建国,声音尖锐凄厉得破了音:政委!政委!!你们全都被她骗了!
她指着阮安安,手指都在哆嗦: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是她害我!她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啊!政委!求求您!求求您给我做主啊!!!
阮安安纤细手腕上那羊脂白玉镯子,落在苏清月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一股邪火直冲苏清月天灵盖!这小贱人想算计她没门儿!
苏清月掀起衣角,不甘心道:政委你看,是她掐我,我没推她!是她骗人!
呸!罗桂芬一个大耳刮子就抽了过去,声音又脆又响,下作胚子!偷汉子被抓现行还不够丢人还想当街脱衣裳你娘老子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东西!
就是!刘婆子啐了一口,指着苏清月对政委告状,首长,您可别被她这可怜样儿骗了!惯会装腔作势,勾得这条街上的爷们儿都抢着帮她干活儿!骚得很!
天哪,嫂子,你还阿礼哥哥还不够吗怎么能......
阮安安捂住嘴,适时地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痛心,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扎在苏清月心口。
苏清月同志!李建国低沉的声音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我注意苏清月气得浑身发抖,眼睛瞪得溜圆,指着阮安安,你们瞎了吗她哭就是委屈,我哭就是不要脸还有没有天理了!
就在这时,两个民兵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都白了:
政委!队长!出、出大事了!
慌什么!说清楚!
张队长心里咯噔一下,偷眼瞄着李建国阴沉的脸色,生怕手下说错话。
其中一个民兵哆哆嗦嗦地举起一把枪:这是在、在徐家地窖里......发现的!
李建国目光如电,瞬间锁定——
那是一把手枪!
他猛地扭头,冰冷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剐向徐宴礼:徐宴礼!你竟敢私藏军火
唔!唔唔唔——!
徐宴礼嘴里塞着破布,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李英也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枪哪来的枪
苏清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都冻住了。
生活作风问题,顶多丢工作。
徐母这些年在地窖藏的那些好东西,足够他们吃穿不愁一辈子。
可......可这是枪啊!
在华国,私藏军火,那是要掉脑袋的!
还没等她缓过神,又有两个民兵抬着一个沉重的军绿色箱子走出来。
箱盖上,一个用猩红油漆潦草喷绘的骷髅头标记,狰狞无比。
苏清月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像一尊石像般定在那里。
那......那是血骷髅!穷凶极恶的境外敌特组织的标志!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徐家!
李建国瞳孔骤缩,一步跨上前,哐当一声掀开箱盖。
里面散乱地躺着几枚黄澄澄的子弹头,看型号,正是配那把手枪的。
通......通敌叛国!
张队长吓得魂飞魄散,腿肚子直转筋,声音都劈了叉,李政委,这......这可是......
李建国死死盯着那猩红的骷髅头和冰冷的子弹,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极度用力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是它!这个阴魂不散的组织!竟然还在境内活动!
他有多少生死兄弟,就是在剿灭这个组织的行动中,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
徐家......竟然和他们勾结!
一股滔天的怒火混合着刻骨的恨意直冲头顶,李建国眼尾赤红,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查!从严!从重!绝不姑息!
是!张队长领命的声音带着颤,立功的喜悦早已被对敌特的深恶痛绝取代。
苏清月脑子里嗡的一声,猛地看向阮安安。
对上阮安安那双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嘲讽的眼睛时,她瞬间全明白了!
那句一切才刚开始
原来不是要钱,不是要人,阮安安要的,是他们的命!
彻彻底底地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