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在苏家当了十八年的大小姐。
直到那个雨天,真正的千金苏语然带着满身泥泞回来。
她被当成鸠占鹊巢的骗子,被养父母冷漠地赶出家门。
他们说她骄纵跋扈,说她一无是处,说她根本配不上苏家的门楣。
可他们不知道,
那个在宴会上故意打翻红酒的叛逆少女,
手里握着三张足以让苏氏集团股价动荡的商业分析图。
那个被指责只会买奢侈品的草包,
早已用零花钱在城郊盘下三个待拆迁的铺面。
当苏清鸢踩着高跟鞋走进自己创办的商业帝国时,
苏家父母望着电视里侃侃而谈的前继女,
才惊觉他们亲手丢掉的,
是足以让苏家再辉煌百年的至宝。
而那个被他们捧在手心的真千金,
正穿着不合身的名牌裙装,
在空旷的别墅里,
羡慕地望着窗外属于苏清鸢的霓虹。
1
苏清鸢是被佣人架着扔出苏家门的。
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了她单薄的丝绸睡裙。
拿着你的东西滚。
苏父苏宏远的声音像淬了冰,
砸在雨幕里碎成一片寒凉。
养母林婉站在玄关,
昂贵的羊绒披肩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清鸢,别怪我们,
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语然受了十八年苦,我们不能再委屈她了。
苏清鸢抬头望去,
客厅暖黄的灯光下,
那个刚被认回来的真千金苏语然正怯生生地站着,
身上穿着原本属于她的家居服,
眼底却盛满了胜利者的得意。
十八年的朝夕相处,
原来抵不过一句
血缘至亲。
她扯了扯嘴角,
试图笑出往日的骄纵模样,
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滴进早已麻木的心脏。
2
行李箱被扔在湿漉漉的巷口,
轮子磕在台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清鸢蹲下身,
慢慢将散落的衣物塞回去。
那些曾经象征着苏家大小姐身份的名牌服饰,
此刻被雨水泡得皱皱巴巴,
像极了她此刻的处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
她的副卡被冻结了。
意料之中的事,
她却还是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
映出一张狼狈却倔强的脸。
她站起身,
没有回头看那栋住了十八年的别墅,
转身走进了更深的雨幕里。
她记得母亲林婉曾经说过,
她的亲生父母是乡下种地的,
当年要不是医院抱错了,
她这辈子都别想过上好日子。
那时她总是嗤之以鼻,
觉得血缘这种东西,
哪有十八年的养育之恩重要。
现在看来,
是她太天真了。
3
找到那个所谓的
亲生家庭
花了三天时间。
破旧的平房坐落在城市边缘的棚户区,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垃圾的酸腐味。
开门的是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
看到苏清鸢时愣了愣,
随即眼圈就红了。
你是……
清清
苏清鸢点点头,
将身上最后一点现金递过去：
我暂时没地方去,能借住一段时间吗
女人名叫赵春兰,
是她法律上的母亲。
她局促地接过钱,
连声说着
能能能,
把苏清鸢拉进了屋里。
狭小的房间里挤着三张床,
角落里堆着杂物,
墙上贴满了泛黄的报纸。
赵春兰的丈夫,
也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苏建国,
从里屋走出来,
黝黑的脸上满是愧疚：
孩子,委屈你了。
苏清鸢摇摇头,
目光落在窗边的小桌上,
那里放着一本翻旧了的《经济学原理》。
谁看的书
她问。
是你弟弟,
赵春兰搓着手,他学习好,就是家里穷,供不起他上大学。
苏清鸢拿起书,
指尖划过扉页上稚嫩的签名
——
苏明宇。
她忽然想起,
在苏家时,
她的书桌永远摆满了最新款的游戏机,
那些财经杂志被她当作垫桌脚的废纸。
原来有些东西,
早已刻在骨子里,
和生长环境无关。
4
苏清鸢在棚户区住了下来。
赵春兰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苏建国则默默修好了她吱呀作响的床。
那个叫苏明宇的弟弟,
总是偷偷把攒下来的零食塞给她,
然后红着脸跑开。
这样的温暖很陌生,
却让她冰封的心有了一丝松动。
但她知道,
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她需要钱,
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需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
尤其是苏家的人,
看看她苏清鸢到底是不是只会花钱的草包。
她翻出藏在行李箱夹层里的几张纸,
那是她上个月熬夜做的商业分析,
原本是想在苏宏远生日时给他一个惊喜,
现在看来,
倒是派上了别的用场。
纸上分析的是城南那块地的发展潜力,
苏家因为觉得风险太大,
放弃了竞标。
但苏清鸢凭着直觉和这几年耳濡目染的商业知识,
坚信那是块宝地。
5
她揣着那几张纸,
去了市里最大的创投公司。
前台打量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轻视,
但还是拨通了预约电话。
会议室里,
几个西装革履的投资人看着她,
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笑。
小姑娘,你知道城南那块地的起拍价是多少吗
为首的男人敲着桌子,
语气带着嘲讽。
苏清鸢将分析图推到他们面前,
声音平静却有力：
三亿八千万的起拍价,
但根据未来五年的城市规划,
那里至少能翻三倍。
她指着图上的标记,
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理由,
从交通线路谈到政策扶持,
从人口流动说到商业布局。
会议室里渐渐安静下来,
那些原本轻视的目光,
慢慢变成了惊讶和审视。
6
最终,
那家创投公司决定冒险一试,
给了苏清鸢一笔启动资金,
让她负责城南项目的前期规划。
当她拿着合同走出大楼时,
阳光正好穿过云层洒下来,
落在她身上,
暖洋洋的。
她掏出手机,
犹豫了很久,
还是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响了三声就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
已经是忙音。
苏清鸢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也是,
现在的她,
哪还有资格给苏家大小姐打电话。
她转身走向公交站,
口袋里的合同被她攥得紧紧的,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苏家,
苏语然,
你们等着,
我失去的一切,
都会亲手拿回来。
7
项目启动仪式那天,
苏清鸢特意穿了一身得体的西装。
站在台上,
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记者和嘉宾,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
苏宏远带她参加商业酒会,
她总是穿着公主裙,
躲在他身后不敢说话。
那时他还笑着说：
我们清鸢以后要继承家业的,
怎么能这么胆小。
如今,
她站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
再也不需要躲在任何人身后了。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苏清鸢抬眼望去,
只见苏宏远和林婉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的苏语然,
穿着一身和她相似的白色礼服,
脸上带着刻意模仿的笑容。
记者们立刻围了上去,
闪光灯不停闪烁。
苏董,您来参加这个项目的发布会,
是打算和这位苏小姐合作吗
苏宏远皱着眉,
目光落在台上的苏清鸢身上,
语气冰冷：
我只是来看看,
某些人是怎么拿着不正当的钱,
做着白日梦的。
8
苏清鸢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
随即松开,
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
苏董说笑了,
我用的每一分钱,
都是正规渠道来的,
不像某些人,
只会靠着父辈的荫庇,
做着寄生虫。
这话显然戳中了苏语然的痛处,
她立刻红了眼眶,
拉着苏宏远的胳膊：
爸爸,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只是想来支持她……
姐姐
苏清鸢挑眉,
苏小姐怕是忘了,
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苏宏远,
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
我知道各位很好奇我和苏家的关系,
没错,
我曾经是苏家的养女,
但现在不是了。
今天站在这里的,
是苏清鸢,
一个靠自己努力打拼的创业者,
和苏家没有半点关系。
9
发布会结束后,
苏清鸢在后台被苏家三口堵住了。
林婉看着她,
眼神复杂：
清鸢,
跟我们回家吧,
语然年纪小不懂事,
我们不该那么对你的。
苏清鸢笑了,
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回家
回哪个家
是那个把我赶出来的苏家,
还是这个刚认回来的棚户区
林婉被问得哑口无言,
眼圈泛红：
清鸢,
我们养了你十八年,
就算没有血缘,
也该有感情的……
感情
苏清鸢打断她,
在你们冻结我银行卡,
把我扔在雨里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感情
在苏语然穿着我的衣服,
睡在我的房间时,
怎么没想过感情
她一步步逼近,
目光锐利如刀：
林婉,
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吧,
我苏清鸢不稀罕。
10
苏宏远上前一步,
挡在林婉面前,
语气带着威胁：
苏清鸢,
别给脸不要脸,
你真以为这个项目能成
只要我一句话,
你的资金链随时会断。
苏清鸢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是吗
那我倒要看看,
苏董是怎么不顾公司利益,
公报私仇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按下了播放键。
刚才苏宏远威胁的话,
清晰地传了出来。
苏宏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你……
你录音
对付小人,
自然要用小人的手段。
苏清鸢收起手机,
绕过他们,
径直走向门口,
慢走,不送。
看着她挺直的背影,
苏语然忽然开口：
姐姐,
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苏清鸢脚步顿了顿,
没有回头：
是你们先开始的。
11
项目进展得很顺利,
比苏清鸢预期的还要好。
城南那块地的价值果然如她所料,
一路飙升。
她的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财经新闻上,
被称为商界的新晋黑马。
而苏家,
却因为几次错误的投资决策,
陷入了资金链断裂的危机。
苏宏远试图联系她,
想让她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拉苏家一把,
都被她拒之门外。
这天,
她刚结束一个会议,
助理就匆匆跑进来：
苏总,
苏家大小姐在外面等您,
说有很重要的事。
苏清鸢皱了皱眉：
让她走。
可是……
助理面露难色,
她说,
您要是不见她,
她就跪在公司门口不走。
12
苏清鸢最终还是见了苏语然。
咖啡馆里,
苏语然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
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精致,
眼底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不安。
找我什么事
苏清鸢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语气冷淡。
姐姐,
求你帮帮苏家吧,
爸爸他……
他快撑不住了。
苏语然的声音带着哭腔,
只要你肯帮忙,
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可以离开苏家,
把大小姐的位置还给你……
不必了。
苏清鸢放下咖啡勺,
苏家的位置,
我不稀罕。
至于帮不帮忙,
要看苏家有没有值得我帮的价值。
苏语然愣住了,
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爸爸让我交给你的,
城南那块地的合作意向书,
苏家愿意让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13
苏清鸢看着那份意向书,
忽然笑了。
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
到后来的威胁打压,
再到现在的主动让利,
苏家的态度转变还真是快。
百分之四十
她挑眉,
苏董是不是觉得,
我苏清鸢缺这点钱
苏语然的脸色白了白：
那……
那你想要多少
我要百分之六十。
苏清鸢靠在椅背上,
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而且,
项目的决策权必须在我手里。
你太过分了！
苏语然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百分之六十,
你这是趁火打劫！
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苏清鸢看着她,
眼神冰冷,
当初你们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14
苏语然最终还是拿着那份修改后的意向书走了。
苏清鸢知道,
苏宏远一定会同意的。
苏家现在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了。
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心里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
只有一种淡淡的疲惫。
她拿出手机,
翻到一个号码,
犹豫了很久,
还是拨了过去。
喂,
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传来赵春兰带着担忧的声音：
清清啊,
你还好吗
最近忙不忙
要不要回家吃顿饭
简单的几句话,
却让苏清鸢的眼眶瞬间红了。
在这个世界上,
真正关心她飞得累不累的,
竟然是这个只相处了短短几个月的亲生母亲。
妈,
我周末回去。
15
周末回到棚户区,
赵春兰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苏明宇放假在家,
看到她回来,
红着脸把一个包装简陋的盒子递过来：
姐,
给你的。
苏清鸢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条手工编织的手链,
虽然做工粗糙,
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谢谢你,
我很喜欢。
她笑着戴在手上,
大小刚刚好。
赵春兰看着他们姐弟和睦的样子,
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
清清啊,
你现在出息了,
妈也替你高兴。
只是……
你和苏家那边,
真的不能和解吗
苏清鸢夹菜的手顿了顿,
随即摇摇头：
妈,
有些伤口,
不是说愈合就能愈合的。
16
和苏家的合作签约仪式办得很低调。
苏清鸢和苏宏远站在一起拍照,
中间隔着楚河汉界般的距离。
记者们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却没人敢轻易发问。
仪式结束后,
苏宏远叫住了她：
清鸢,
晚上回家吃顿饭吧,
就当……
为过去的事赔个罪。
苏清鸢看着他鬓角新增的白发,
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曾经在她心里如山般伟岸的男人,
如今也露出了疲惫的一面。
她犹豫了一下,
点了点头：
好。
17
苏家别墅还是老样子,
只是显得有些冷清。
餐桌上摆满了她以前爱吃的菜,
却再也吃不出往日的味道。
林婉不停地给她夹菜,
眼眶红红的,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语然安静地坐在那里,
低着头,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宏远喝了很多酒,
脸色通红,
忽然抓住她的手：
清鸢,
爸知道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
苏家的一切,
以后都是你的。
苏清鸢抽回手,
语气平静：
爸,
太晚了。
有些东西碎了,
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18
合作项目进展得很顺利,
苏家的危机也渐渐解除。
苏清鸢却很少去苏家,
就算是谈工作,
也总是在公司解决。
她和苏家,
似乎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天,
她刚走出公司大楼,
就看到苏语然站在路边,
怀里抱着一个盒子。
姐姐,
这个给你。
苏语然把盒子递给她,
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妈妈让我交给你的,
说……
说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偶。
苏清鸢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小熊玩偶,
耳朵上还缺了一块。
那是她刚到苏家时,
林婉送给她的礼物。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
她还留着。
19
姐姐,
我要走了。
苏语然忽然说,
去国外读书,
可能……
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苏清鸢有些意外：
为什么突然要走
在这里,
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苏语然笑了笑,
眼底却带着浓浓的落寞,
爸爸妈妈虽然对我很好,
但我知道,
他们心里还是有你的位置。
而我,
也学不会像你一样,
在商场上打拼。
她顿了顿,
看着苏清鸢：
姐姐,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可以活得那么洒脱,
那么自由。
苏清鸢看着她,
忽然觉得,
这个真千金,
或许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讨厌。
她们都只是,
被命运捉弄的人罢了。
20
苏语然走的那天,
苏清鸢去送了她。
机场里,
林婉抱着苏语然哭得稀里哗啦,
苏宏远站在一旁,
眼圈也红红的。
看到苏清鸢,
林婉愣了愣,
随即擦了擦眼泪：
清鸢,
你来了。
苏清鸢点点头,
把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苏语然：
祝你一路顺风。
那是她特意准备的礼物,
一支钢笔,
希望她在国外能学有所成。
苏语然接过盒子,
眼眶瞬间红了：
谢谢姐姐。
飞机起飞的时候,
苏清鸢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
看着那架飞机越来越小,
直到消失在云层里。
她忽然觉得,
心里某个紧绷的地方,
好像松动了。
21
几年后,
苏清鸢的公司已经发展成为国内知名的企业。
她也成了商界人人敬佩的女强人。
这天,
她收到一封来自国外的邮件,
是苏语然发来的。
邮件里,
她附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她,
剪了利落的短发,
穿着白大褂,
站在实验室里,
笑容自信而从容。
她说她在国外学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过得很充实,
还说谢谢苏清鸢当年的
手下留情。
苏清鸢看着照片,
忽然笑了。
或许,
这才是她们最好的结局。
没有谁输谁赢,
只是各自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22
又是一个雨天,
和她被赶出苏家那天一样大的雨。
苏清鸢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窗外的雨幕,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手机响了,
是赵春兰打来的。
清清啊,
你弟弟考上大学了,
还是名牌大学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好,
等我忙完这阵就回去。
苏清鸢笑着说,
心里暖暖的。
她挂了电话,
转身走向办公桌,
上面放着一份新的项目计划书。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她知道,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
她都能从容面对。
因为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依附别人的菟丝花,
而是能独当一面的参天大树。
苏家的恩怨,
真假千金的纠葛,
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她的人生,
才刚刚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