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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前院,燕临月远远地看着谢崇渊,他的黑眸里满是深情,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进心里。
可谢崇渊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曾经的心动和痛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虚无。
他若无其事地让人关上大门转身回去,将那张惹人厌的面孔隔绝在外。
不一会儿,下人匆匆赶来:少爷,门外有位小姐想要见你。
谢崇渊眸色淡淡的,声音清冷:我不见,让她走吧。
下人应声离开,再也没提过这个人。
谢崇渊也把人抛诸脑后。
直到傍晚,窗外雨声潺潺,瑞儿睡醒后状态好了不少,便按捺不住活泼的性子。
他偷跑出去逛了一圈,突然呀了一声,二叔二叔,我看到门外有个人在跪着。
瑞儿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
谢崇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他让下人撑着伞,跟着瑞儿一起看去。
果然,燕临月正跪在大雨滂沱中,孤单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
苦肉计,燕临月曾经惯用的手段。
那时的他,一看到她这样,就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可如今,他只觉得可笑。
她愿意跪就让他跪去,谢崇渊淡淡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记得晕倒了帮忙送去医馆,别死在谢府门口就行。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
这一夜,谢崇渊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很多梦,梦到了自己和燕临月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战场上,他和燕临月都曾为了对方奋不顾身。
那时的他们,是那样的相爱,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他也记得,燕临月说过,宁愿不要公主之位也要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最后的二选一里,她还是为了公主的爵位选择放弃他。
还真是造化弄人。
第二天一早,谢崇渊起床用早膳的时候,下人走了过来:少爷,门外那位小姐已经被送去附近的医馆了。
谢崇渊本以为他会有报复的快
感,可此时此刻他只是拿着勺子搅了搅碗里的浓汤,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谢崇渊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他低头喝着汤,仿佛刚刚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
只是想了想,他还是唤来信鸽,打算联系太师府,碰巧远处有信鸽飞来。
是太师府的信鸽,谢崇渊连忙拆下信笺查看。
【吾儿远走,为父知你平安,深感安慰。不知公主可否前去寻你,柳氏挟持幼子求见公主,若公主在你那处,务必劝其回京。】
谢崇渊微微皱眉,他没想到柳无尘会这么疯。
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只为了逼燕临月回去。
他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下回信,又让信鸽飞回京城。
眼看着信鸽飞走,谢崇渊的眸色有些复杂。
最终他还是亲自去了医馆,因着不放心瑞儿一个人,也把瑞儿一起带了过去。
医馆里,燕临月苏醒时,还有些恍惚。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的人是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她心里一喜。
可谢崇渊站在床榻边,神色清冷,那双曾经满是爱意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