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加重了“我们之间”这几个字,试图提醒我别把事情闹大,却不知道,我们之间早已隔了万丈深渊。
“还有,晚晚只是个实习生,你别把火气撒在她身上,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和苏晚晚睡了,所以把苏晚晚塑造成一个需要他保护的、无辜的受害者,而我,则成了那个不懂事、乱发脾气的妒妇。
听着他的质问,我反胃。
胸口那团气堵得快爆炸。
“周队长。”我一字一顿喊他,“你搞错了,不是我告诉爸妈的,是医院通知的家属。”
“至于你的实习生……她以后怎么样,与我何干?”
周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妈把水杯重重放在床头柜上,“什么苏晚晚?你赶紧给我女儿道歉!”
“就算为工作,你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家里!煤气灶有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答应得好好地要换,结果呢!”
周屹愣住,诧异看我。
我当然知道,周屹在我爸妈眼里,一直是靠谱好青年。我没把苏晚晚的存在捅出来,已是我保留的最后体面。
他失约的理由,爸妈自然理解为工作。
谁也想不到,人民英雄,会为一个刚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实习生,失了基本判断。
周屹脸色由青转白,嘴唇动了动。
“对不起,林溪,我……”
这时,苏晚晚提着一个保温桶出现在病房门口。
“对不起阿姨,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队长陪我的,耽误他回家,我有罪,呜呜呜。”
她还穿着粉色睡衣,外面套了件周屹的外套,说着红了眼圈,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就是那个苏晚晚?”我妈火气上来了。
周屹赶紧把苏晚晚护在身后。
“阿姨,您别这样,这事不怪她,她是个好姑娘。”
他下意识维护的姿态,像刀,精准捅进我心脏。
苏晚晚从他身后探出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姐姐,你别怪队长,也别怪我。我知道我年轻,不懂事,有时候会更需要队长的照顾。不像姐姐你这么坚强独立,什么都能自己扛。”
她顿了顿,咬着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补充道: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你要多学学怎么体谅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事情闹大,让他为难呀。”
我妈气得手都在抖。
“那我们家小溪怎么办?你们都要结婚了呀!”
我安静低头,目光落在打了石膏的腿上,轻声开口:“不结了。”
周屹满脸不赞同。
“林溪,别说气话。”
“我答应你,等苏晚晚转正了,我就申请调去别的区,离她远远的,行不行?”
腿上的伤口好像又疼了。
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疼。
“你准备调去哪儿?”我问他。
“城西分队。”
“所以,有什么区别?”我抬眼看他,没觉得失望。
“那已是离我们最近的分队了,林溪,难道你非要逼我辞职?”
“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
曾经把我护在身后,说要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
如今站在对立面,用他的职业压我,用他的前途绑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