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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
沈聿目光冰冷,手死死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你妈早烂成灰了!你十二岁进沈家,吃穿都是沈家的,还敢替你妈就因为个破石头就敢害死自己孩子沈白晴,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恶毒!沈婉说得对,你真不配为人母!
他甩开手,惯性让沈白晴的身子向后倒,腰被撞到床头,痛得她直不起腰。
可他却连一丝眼神都没有给,转身离开,把太太原来的东西,全部烧掉!
是!
瞬间,沈白晴惨白了脸,踉跄地跟出去,沈聿,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
院子里,她的针线篮,陪嫁木箱,母亲留下的遗物统统被丢进火堆,火焰烧穿她给沈聿绣的荷包,连着他们曾经的婚书,都被火舌吞没。
沈聿!她嘶哑地喊,那里还有我妈的遗物,求你......
那是她仅剩的念想!
沈聿却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
她崩溃着扑向火堆,却被佣人制止。
沈团长说,这都是晦气东西,您还是不要拿出来的好。
晦气
她的东西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堪
沈白晴挣脱开,奔向书房。
刚要推开门,却听到屋内声响。
透过门缝,她望着他的脸。
不是平日的冷漠,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的宠溺能溺死人,阿婉,再等等,很快就能让你回来......
沈聿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张沈婉的照片,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脸,嘴角噙着笑。
她脸颊的伤口和心口的疼突然都麻木了。
身为童养媳,她自小照顾沈聿。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是矜持的,无论面对什么风浪,都面不改色。
即便是洞房花烛夜,他也只是红了耳廓。
她以为,他是性格使然,天生就是那副冷心的样子。
可现在,她才知道。
原来他不是不会温柔,只是他的温柔,从来与她无关。
院内,火焰烧着她的旧物正旺,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沈白晴慢慢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
这一次,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这时,佣人突然从仓库中抬出一个落灰的木盒。
沈白晴腾得站起,那是她妈的骨灰盒!
你们要干嘛这是我妈的......
佣人无情开口,上头说了,家里所有属于您的东西,统统处理干净,省的污了沈婉太太的魂。
她自是不肯,伸手要抢。
佣人争夺,骨灰盒竟被打翻在地。
砰的一声,粉末混着几块骨头掉在地上,混在泥里。
沈婉养的狗突然窜了出来,叼着那骨头要跑。
沈白晴扑上前,不要——!
突然,一个棍子敲在她手上。
她吃痛收回,眼睁睁地看着狗啃食骨头。
沈白晴,你连沈婉的狗都不放吗沈聿失望至极,他命人控制住她,敢欺负沈婉的狗,你也配!
她挣扎着,撕心裂肺地喊,眼泪混着血淌下来,沈聿!那是我妈啊!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求你别这样......
沈聿捏着她的下巴,命人将剩下的骨头倒进狗盆,强迫她看着,看清楚了你和你妈的东西,在我眼里,就配喂狗。
他从怀里掏出沈婉的照片,贴在她脸上,只有她的东西,才配留在沈家。
照片上的沈婉笑的张扬,身上穿着她亲手缝的袄子。
把她拖进拆房。沈聿松开手,嫌恶地用帕子擦着手指,没我的命令,饿死也别给吃的。
佣人架着她往柴房走,沈白晴回头,看见沈聿正把女儿抱起来。
女儿指着狗盆笑,吃掉才好,以后家里只有沈婉妈妈的东西。可是爸爸,沈婉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她。
沈聿温和开口,快了,再等等。
柴房的门落了锁。
沈白晴瘫在地上,脸颊的伤口和心口的伤一起疼。
她攥着掌心的碎玉,血和泪糊满了脸。
外面传来狼狗啃骨头的声音,还有沈聿和孩子们唱着沈婉教的歌。
她想起系统说的交换。
还剩六天,沈婉就回来了。
再等六天就好了。
沈白晴把脸埋进膝盖,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干了。
妈,对不起......女儿连您最后一点灰,都没能护住。
妈,等等我......很快......很快就能陪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