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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她被囚禁在这间客栈,每日锦衣玉食伺候着却未进一粒米。
不管那些婢女送过来多少吃食,她都只说一句话:我要见贺峥。
得到的只有那些人冷冰冰地回答:大人有公务在身,小姐请快用食吧。
她不肯进食,这些婢女便一直跪在她床边,等到下一餐的婢女过来替换。
直到第四夜,帷帐后瘫坐在床上的瘦弱身影终于开始头晕眼花,扶着床头的小手也逐渐失力。
房门终于开了,吹进来的还有寒凉的冷风。
滚下去。他语气冰冷,拉开帷帐的动作却是很轻。
谢念初瞅准时机倒在他怀里,脸色苍白,一双若星河灿烂般的双眼再无光亮。
这是谢念初惯用的手段,早在还爱他的时候,她就总是用这种心机的法子向他靠近,去撩拨那寂静已久的心弦。
这次依旧管用,贺峥伸出双手稳稳接住她倒下的身子,调整姿势后抱在怀里不撒手。
谢念初侧脸贴在他胸脯,沉重的头也靠他臂膀处,说话声音细微: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好一个羸弱的小娇女,又让他心田荡漾,燥热不堪。
没有不见你,我怕你只想着要跑。他拂过少女的秀发,温声而道:从前是我错了,不该听信谗言。跟我回去,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不知为何他说话的语气中能听出卑微与悲凉,仿佛被人遗弃街头的小孩在求你带他回家。
可他不是小孩,是疯子,是恶魔!
跟你回去,你只和我好她故意问。
只和你好,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不放手。他答。
寒风渐冷,两人看似情意正浓时。
谢念处抬头挽住他脖颈往下拉扯,同时抬起头主动迎上那冰冷的唇。
他彻底不知所措,竟呆呆地让她摆弄,自己只顾着享受软糯的温热。
贺峥以为她终于妥协,还未来得及欣喜,嘴里就传来一阵异物感。
他却没有推开怀中人,反而顺势吞下,眼神依旧恋恋不舍:你给我喂了什么
谢念初失力瘫倒在他身上,嘴角挂上笑意:毒药。
话一出口,贺峥也察觉到身子慢慢乏力,眼前人的面容也开始恍惚。
他轻轻放下谢念初虚弱的身子,跌跌撞撞跑去不远处的桌案上倒满一盏茶。
谢念初单手撑坐在床榻上,看着他向自己一步步走来,那眼神阴翳可怖。
你不要过来。她喘着粗气说话,毒药的苦涩在口舌间蔓延,多少对她也有些影响。
但她不在乎了,就算死,也不要死在这个疯子手中!
可那人步伐未停,半条腿跨上床榻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眼前,话还没说,胸口便传来一阵刺痛。
鲜血浸透衣衫,腥味浓重,簪子碧玉深深扎入那人的胸膛。
喝水。他手未抖,依旧稳稳地到她嘴边,说话却是带着半分颤音:若是杀我你能换欢心,你只管做吧。
谢念初垂眸看了眼他手中接的清茶,咬牙切齿:若有今天,当初我就不该将你带出来,你就该死在那种烂地方!
话落,她没有接过茶盏,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贺峥狠狠往后推,直至闷沉一声后再无动静。
谢念初无暇顾及倒在血泊里的贺峥是死是活,只是翻开关闭许久的窗口,再未回头地跳了出去。
寒风吹到地上人干涩的面目上,一双冷眸竟闪过半行热泪。
你还真是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