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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家回来后,谢念初第一件事就是去窑子里花重金买下数十名侍从,此后这宅子,非她得令,不得任何人入内。
至于贺峥,罚他在院子里跪了三天,等跪到膝盖血肉模糊才算此事了结。
但他甘愿受罚,为的就是能再借着谢念初的名分接近谢无遥,如此卑微的暗恋,竟出现在这般嗜血之人身上。
后来几日,皇家宫廷宴会,诚邀京中百家闺秀入宫,说是为太子考量妃位。
谢家两位小姐自是不可推辞。
游园会上,金鼓管弦,琴瑟和鸣。
谢无遥上次拍卖会无限风光,刚下马车就被众多贵女勾结,频笑间提及都是那位澜月楼阁主。
贺峥跟在谢念初身边寻了个清静的位置,便听那台上戏子唱曲,两人始终未说一句话。
高声腔调绝唱,悠扬婉转,略带喜庆。
茶喝多了,谢念初便起身去如厕,抬手没让贺峥跟上。
宫廷路蜿蜒,走过几番弯路才找到位置,偏又回去时找不到路了。
于是她便沿着湖边寻路,恰逢此时,一阵哄闹声高扬。
谢之遥带着她那些初相识的姐妹哄闹着走过后花园,人群僻静的地方,满是她们的笑声。
哟,姐姐怎么跑这来了谢之遥手绢掩面,眼神左右飘忽。
谢念初不想在宫中挑起事端,本想绕道过去,却被其中一人拦下。
谢之遥扭着身姿,手指慢慢摩挲过她的脸颊,语调高挑:姐姐莫不是忘了,我这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她一下拍开谢之遥的手,眼神犀利:打也打过了,若你还想体验一下头破血流的感受,我不建议再试试。
按住她!谢之遥轻哼一声,她便被四面过来的人给拉住手脚。
谢之遥收起手绢,在她挣扎间脱去了那双漂亮的绣花鞋,随手丢弃在花园角落。
一双白皙的小脚裸露在外,让人难堪。
你要是早离开谢家不好吗当年爹爱上的就是我娘,若非你母女二人夺去主母的位子,如今我就不会被人一口一个庶女的叫!
她猛地在谢念初的小脸上甩下一耳光,只听那人毫不甘示弱:野种就是野种,庶女你都不配!
把她给我扔到湖里去!她气喘吁吁抽回扇红的手,指向不远处的湖心,眼看众人犹豫万分不敢动手,她又气焰嚣张:怕什么出事了我担着,我爹最是疼爱我的!
有她的一句话,众人开始合力将她往湖边拉扯。
哗啦——
水花炸起,人便是落在水中渐渐下沉。
我尤是记得,当年你娘生的那个病秧子,也是这样在水里挣扎扑腾,呀呀地叫个不停。
谢之遥站在湖边上,垂眸望着水里波澜渐平,她才转头让边上的小姐去叫救命。
那你给我弟弟陪葬吧!
一道女影不知何时游到湖边,猛地从中窜出来,如同水鬼一般抓住湖边人的脚踝拽入水。
湖边人群迅速散开去找人,湖中两道人影纠缠不休,涟漪阵阵。
直至吸引众多贵客过来围观,叫来太监下水将两人捞起。
谢念初浑身湿漉,赤脚踩在锋利的石子路上,过去便当着众人的面,直直给了谢之遥两巴掌。
那声音清脆,她扯起地上那人的衣领,沉声道:一掌还给你,另一巴掌,替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