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我不打扰你了。
顾亦辞话语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顾皎月将眉峰拧得很紧。
她不知道顾亦辞是鼓足多大勇气才打来这通电话,更不懂为什么从前最傲气的他......居然会愿意在她面前丢盔卸甲。
和谁打电话呢
没等顾皎月回答,清冽声音突然传入她耳中。
她迅速挂断电话,就被季清裕拿来的外套拢住单薄肩头：要是我不来,是不是又打算熬到天亮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实验都不比你的身体重要难道连领导指挥都不听了吗
顾皎月娇笑着挽他手臂,好不容易将季清裕哄好,往外走去时才想到：你不追问一下我刚和谁通话吗
你如果想说,自然会说。季清裕向来知道分寸拿捏：我说过,我会给你足够的信任。
顾皎月脸上的笑容更加自在。
和季清裕一起,太轻松幸福了。
......
手机的另一头,顾亦辞看着还在通话持续十几分钟的屏幕。
他该挂断的。
而不是像这样如自虐般将手机卡在掌心,低头聆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欢声笑语。
哪怕是顾皎月与别的男人的日常点滴,他也格外贪恋。
顾亦辞已经数不清他多久没有听过顾皎月的嗓音了。
他将手中的红酒杯一饮而尽,恍惚醉酒间,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
年幼时,作为顾家最不被待见的私生子。
顾亦辞一度沦落到和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养的宠物猫住同间屋子的地步。
他哥只将猫当作充面子的玩物,但顾亦辞却是真的喜欢它那双琥珀色的琉璃眼眸。
可被发现的喜爱注定不能持久。
他哥仅仅只是看见了一回顾亦辞偷摸喂食,就将猫四分五裂地摔到他的面前,冷声警告：我的东西,就算是死了没了,也绝对不允许你这种贱货沾染半分。
那时顾亦辞才知道。
原来有的东西是可以被独家占有的。
他一定会养一只独属于他的小猫。
直到在孤儿院,顾亦辞看到了同样一双拥有琥珀色琉璃眼的顾皎月。
她会轻蹭着他的掌心,娇娇软软地叫他。
即便顾亦辞生活不如意,也会努力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甚至可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顾皎月就是顾亦辞向上攀爬的全部动力。
可或许是因为爬得越来越高。
也或许是那股不为人知的情愫早就在心底悄然萌生。
顾亦辞终于懂得了他哥那种不容许任何人多看小猫一眼的占有欲从何而来。
他也希望,顾皎月完全地仅仅属于他。
哪怕是被废去四肢,一无所有。
她还有他,不是吗
顾亦辞现在知道了自己当时错的多么离谱,可是他的皎皎马上就要嫁为人妻......
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三年来恪守着的原则一经崩塌,顾亦辞眼中的光也在随着破碎：皎皎,是我对不起你。
醉语呢喃通过音响砸进耳畔。
顾皎月摩挲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微顿。
她没想到电话没有挂断。
可以确定的是,身边的季清裕和她一起听到了这声呢喃。
皎皎呐,你一定要幸福快乐。
我的小姑娘本来就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哪怕这一切不是我为你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