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4
不等江肆回答,顾晚晚一脸鄙夷将兔子从冰桶捞出来,狠狠攥在手里挤水。
「黎伽你欲擒故纵恶不恶心!」
「我们不过才玩了一会儿你就受不了巴巴跑过来,还有脸说阿肆装。」
「想必你在庙里没少给那些臭老头服务吧。」
「饥渴成这样还真是少见!」
说完她又暗暗掐了兔子一把。
原本突如其来的剧痛已经让我感到难受到极点。
最后这一下,我肚子像是被重锤砸了又砸,没忍住跌到地上蜷缩成一团溢出痛呼。
见状众人吩咐对我嗤之以鼻。
「啧啧啧,身体那么敏感声音还那么嗲,还真是被老男人开发得够彻底啊。」
「肆哥要真和她结婚岂不是成了绿巨人。」
「这种女人玩玩得了,娶回家简直就是造孽,谁知道带出去社交能碰上几个恩客。」
......
江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原本想要扶起我的手顿时一缩。
我捂着肚子,目眦欲裂瞪着他,一字一句:
「你就任由他们这么侮辱我是吗」
「你甚至连查都不查,就和他们一样认定我是那样的人是吗!」
江肆伸出的手攥紧成拳,眸色暗沉,「姐姐你......真的做了吗」
听到这话,我自嘲一笑,缓缓闭上双眼。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不论我说什么,在他看来,我都是在欲盖弥彰。
他看不到我一直以来的付出,看不到我对他们恶劣行径的一再忍让,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他们仅凭三言两语就能给我定罪。
可笑的是江肆竟然信了。
我不愿再跟这帮垃圾纠缠在一起,挣扎着爬起来朝顾晚晚伸手。
「把兔子给我。」
顾晚晚嗤笑一声,用长长的美甲不停戳兔子的肚子:「凭什么给你,这是阿肆的东西。」
我拼命咬紧下唇不让自己痛出声,直直看着江肆。
「你给不给」
江肆嘴唇泛白,愠怒的脸色变了又变,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真想跟我取消婚约」
我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明白。
然而江肆却一副遭受背叛样子,好像刚刚和别人接吻侮辱我的人不是他自己。
我紧咬牙根,「我说了分手,你听不懂吗」
江肆阴沉的脸忽地笑了笑,慵懒地搂着顾晚晚坐回沙发冷眼看着我,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
「晚晚说的没错,这只兔子是我的。」
「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听到他这么说,顾晚晚挑衅地吹了个口哨,「既然阿肆都发话了,黎伽你可别怪我下手太重哦!」
话音刚落。
她突然狠狠揪掉兔子的一条腿。
瞬间的剧痛让我仿佛被抽掉了灵魂,难以自持倒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哀嚎。
江肆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不忍,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只高高在上冷冷睥睨着我,看尽我的丑态。
曾经少年赤诚的模样,彻底在我脑海湮灭。
腿上真实被扯断的强烈剧痛,让我再也忍不住伸手到脑后才缝合不久的术口。
生生扒开皮肉将里头的共感芯片挖了出来。
鲜血迸出的瞬间,浑身的痛楚也戛然而止。
江肆像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狠得下心,面上的血色霎时褪尽,着急忙慌起身扶我起来。
「姐、姐姐......」
「别碰我!」
我捂着后脑踉跄起身后退,不再看他们任何人,转身离开。
踏出大门时,江肆压抑地怒吼:「你已经脏了,又没上完大学,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你走了可别后悔!」
我没有回头。
他是年轻气盛的嘴硬也好,真心也罢,是我的爱给了他伤害我的机会。
把爱收回来,我再也不欠他什么了。
晕倒之前,一抹似曾相识的气息倏然将我环抱。
男人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痞气。
「真惨呐,都说了奶狗不是你的菜,狼狗才是,非不听......」
5
包间里。
黎伽头也不回地离开后,江肆猛地将桌上的酒通通砸烂。
空气仿佛被冻住了。
众人看着江肆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的脸,大气不敢出。
顾晚晚咬了咬下唇,小心缠上他的胳膊:
「阿肆,黎伽估计就是生气了,想闹一闹让你去哄她。」
「她可是你的童养媳,怎么敢取消婚约」
江肆盯着地上那摊血和被扯烂的娃娃。
脑海中全是刚刚黎伽狼狈不堪瞪着自己,双眼猩红满含绝望和恨意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见过黎伽开心难过,生气害羞等等任何表情。
唯独没有在她眼里看到过恨。
尤其这恨意还是冲着自己,他心底的恼怒和倔强瞬间达到顶峰。
他不过以为那个娃娃失灵了。
大家也只是开个玩笑口嗨而已。
黎伽明明知道自己爱面子,说的也都是装逼的话。
可她宁可生生把芯片抠掉,也不肯解释寺庙的事。
真是惯的她!
晚晚说的没错,黎伽离不开自己的。
曾经不管他对黎伽做了多过分的事,她也只是生气一晚上,第二天再跟她撒个娇就没事了。
江肆不停在心里说服自己。
黎伽只是气极了才口不择言,不是真的想取消婚约。
可莫名的心慌还是不停侵占他的胸腔。
匆匆结束聚会。
江肆意兴阑珊回到婚房,推开门看到黑灯瞎火一片。
他心下一突,赶紧开灯查看黎伽的房间。
当发现房间里她的东西全都还在,花费千万专门订制的婚纱也被小心地铺陈在展示架上熠熠生辉。
江肆悬着的心这才又稳稳落了回去。
黎伽如此珍重这场婚礼,她不会真的想要跟自己分开的。
她一直乖顺得很,又即将成为江家的女主人。
在山上待了六年反倒把脾气养出来了,看来是得借这件事好好磋磨一下她的锐气才行。
江肆删掉手机上正在输入的【姐姐我知道自己过分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顾晚晚这时正好发来叫他去飙车的信息。
想到黎伽最讨厌他做危险的事。
江肆沉默一瞬回复过去,【老地方等我。】
接着他又发了条朋友圈:
【盘山公路见,今天我定要把你们甩在我后面吃屁!】
看到这条朋友圈,黎伽一定会像往常那样气急败坏跑来劝他回去的吧。
到时候他就给她个台阶下。
这件事正好就这么翻篇了。
然而江肆和顾晚晚几个从碰头到快开始比赛,手机上黎伽的头像一直静悄悄的。
电话也没有一个。
江肆频频看着山道下方,始终没看到黎伽那辆熟悉的车子开上来。
「肆哥到底比不比啊,这么心不在焉,想把第一让给兄弟几个直说。」
宋川搂着江肆脖子嬉笑。
顾晚晚眼底闪过一抹晦暗,「阿肆,你该不是真怕黎伽会找来吧」
「她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你妈。」
「连这点小事她都要斤斤计较,婚后你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江肆嘴唇紧抿,将视线从下方路段收回。
「谁怕她了!」
「就算结了婚她也休想管我那么多!」
说完他沉着脸坐到跑车里,没好气冲两人,「还玩不玩了,不玩就通通回家!」
宋川和顾晚晚对视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
发令枪一响。
江肆极速驾驶赛车飞驰出去,全然忘了黎伽一直提醒他要远离危险的事。
黎伽老说什么让别人碰她的东西会倒霉。
全都是为了限制他的借口!
黎伽和他父母一样,从来都不想给他真正的自由。
江肆泄愤般在山道漂移,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他勾唇一笑。
姐姐果然还是忍不住联系他了。
江肆故意迟了一会儿才按下蓝牙接听。
「姐姐你终于学乖了......」
「江肆你究竟干了什么,黎伽非要跟你取消婚约!」
听到耳机传来妈妈盛怒的吼声。
江肆手腕一僵,车子顿时在山道打滑,轰隆一声撞上山壁......
6
心脏突然一阵绞痛,我猛地在梦中被惊醒坐起身。
浑身大汗淋漓。
我梦到江肆18岁那年,他倒在学校操场上奄奄一息,旁边是一脸奸笑的顾晚晚。
而宋川高高举着一把刀,狠狠扎进江肆的心脏。
我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噩梦。
梦境中江肆的样子和当年无异,唯独顾晚晚和宋川是长大的样子,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
我下意识翻找手机,想要提醒江肆警惕这两个人。
手机没找到。
同时也忽然想起,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怅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奢华的房间里。
刚要下床找人问是怎么回事。
门忽然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哟,圣母你醒啦」
看清来人,我不由惊讶出声:「裴大胆,怎么是你」
裴佑端了个餐盘过来放在床头。
瞥我一眼笑得嘲讽:「要不是我,你晕死在会所狗肆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脑袋跟个血葫芦似的,差点没把我吓死。」
想到失去意识前嗅到那抹似曾相识的气息。
我顿时有些窘然,下意识还嘴。
「哼,不是自称大胆嘛,这就被吓到了。」
裴佑是在我上山的第二天,被家人送到寺庙的。
当时他一天到晚神叨叨的总说看到鬼,大师给他批命,说他命格太弱,容易被脏东西沾上。
他父母听大师说我是好运女。
为了儿子不被邪祟搞废,索性把他送上山,为的就是离我近一点。
裴佑是江肆隔壁班同学,比他还要小半岁。
我有时去给江肆送东西时,路过他们班会看到他在人群中出众的脸。
上山后,有时我看裴佑草木皆兵惶惶不安的样子,不禁想起江肆也曾陷在病痛中不得光明。
我便有意多关照裴佑一些。
哪知这个男生看着胆小如鼠,实则嘴毒到不行。
和他相处不到一个月,我原本安静的性子屡次给他整到破防。
「黎伽,江肆那狗曰的私底下根本没把你当回事,电话都没几个,也就你博爱,牺牲自己到这吃斋六年。」
「到时候等你回去,指不定他孩子都有了。」
......
「黎伽你知道吗,圣母的结局只有死。」
「和死无葬身之地。」
......
「黎伽,就算你想让狗肆活下去,也不一定非要嫁给他啊。」
「你是圣母,我可以给他当圣父,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
刚开始我每次都气到面红耳赤说不出话。
只会不停强调:「我比你大,你要叫我黎伽姐。」
「还有不许你这么说江肆!」
到后来,我能面不改色一天跟他对骂半小时。
也是为了这六年争口气,下山时我还跟裴佑放了狠话。
「江肆从小就粘我到不行,他才不舍得让我伤心。」
「我们会结婚生子白头到老。」
「到时婚礼我请你坐主桌,看我打不肿你的脸!」
裴佑当时嗤之以鼻:「拭目以待,狗肆要不弄幺蛾子我跟你姓。」
我以为一切如我所料。
没想到裴佑一语成谶......
「干嘛不多躺会儿,你那个破脑子我让医生刚缝上,别给我又整漏水了。」
裴佑语气不怎么样,但他托着我后腰躺下的动作却极致小心翼翼。
「我家阿姨给你煲了汤,先喝点。」
让我躺好,他亲自舀了汤递到我嘴边。
尝到熟悉的味道,我眼眶顿时湿濡一片。
哪是什么阿姨。
这汤的味道我在寺庙喝了六年。
刚上山一直吃素,我有些营养跟不上狂掉头发。
当时裴佑闹说快高考了要补营养,在寺庙开了小灶,每次都会打着‘施舍’的名义给我端一碗。
至今我才知道,原来这汤是他亲手做煲。
「谢谢你,裴佑。」
裴佑砸砸嘴,又给我递过来一勺,「我好歹是圣父啊,说谢多见外。」
「说白了还不都是为了补你那个恋爱脑。」
我默默咽下,心里百转千回。
7
我不是傻子。
裴佑当初高考前上山,出分后又打着怕鬼的名义,宁可迂回请名师在寺庙教授我们大学的课程,也不愿离开我下山就读名校。
他是真怕鬼还是图什么,我并非没有过怀疑。
只是江家于我有恩。
我从小到大被江家买来当成江肆续命的媒介,今后要过什么样的人生全都被安排好了。
我也没想过嫁给江肆之外的其他人。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数让我感到不知所措。
我曾偷偷问过大师,大师只道顺其自然。
我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过了六年。
六年里。
我从原本唯唯诺诺只知道顺从的人,在裴佑有意无意的感染之下,渐渐转变成自信自强的人。
我即便没有完整上完原来的大学,却依旧拿到了名校硕士学位。
在江肆轻信他人怀疑我在寺庙不轨,嫌弃我没大学学历的时候。
裴佑却在潜移默化中完成了对我的托举。
我生如浮萍,命运却因他而丰沛。
谁借了谁的好运,不言而喻。
想到这,我握住裴佑捏着勺子的手,直直看进他琥珀色的眸子里。
「裴佑。」
男孩手指一顿。
「你想娶我吗」
话音刚落,我骤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细密的吻铺天盖地覆在唇上和脸上。
甚至隐隐有向下发展的趋势。
我吓得赶紧推开他,「那、那什么,大师说过婚前不能......」
剩下的话,悉数被裴佑不管不顾吞食入腹。
许久之后,他才喘着粗气停下。
眸光泛着极致掠夺的欲望直勾勾盯着我,「领证,马上。」
我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又迷迷糊糊在他叫来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递来的结婚材料上签字。
很快结婚证送到迷迷糊糊的我手上。
当天晚上我就迷迷糊糊地被裴佑托着后脑勺,看吊灯摇晃了一整晚。
整个过程快到我来不及反应。
直到第二天瘫在床上饿到肚子咕咕叫。
裴佑抱着我下楼用餐,才有种自己真的已经结婚了的真实感。
吃饱喝足,我懒懒躺沙发上赖在他的怀里。
后知后觉手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才发觉一直没看到我的手机。
「大胆,我手机呢」
裴佑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新手机给我,「你那狗肆送的旧手机我让跑腿给送回江家了。」
「以后你和江家不再有任何关系。」
他送回手机的时候,顺便给江母打电话说了我要取消婚约的事。
「黎伽是没有家人。」
「但只要她想,我裴家永远会替她撑腰!」
江家对我有养育之恩。
这些年江父江母对我不错,但始终带着目的性高高在上。
他们接受我只是因为我能救江肆的命。
并非真正喜欢我这个人。
我很清楚,他们心里多多少少看不起我。
这样也好。
既然江肆不喜欢我,也没有给予我应有的尊重。
我们的缘分也到此为止。
只是我没想到,江肆得知婚约取消,会出那么严重的车祸。
这天我正接受裴佑补上的求婚仪式。
江父江母突然找上门来,泪流满面跪在我面前。
「求求你伽伽,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情分上,你去医院看江肆一眼好不好」
「江肆快要不行了,求求你再救救他!」
「只要他能醒过来,你过后想怎么罚他都行!」
和裴佑结婚后,我刻意地不去打听那天之后江肆的情况。
默默和江家疏远。
却没想到事情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8
原来江肆那天出意外,是顾晚晚和宋川动了他的跑车刹车系统。
江家就江肆这么一根独苗。
旁支早有除掉他的心思。
顾晚晚和宋川,是早些年江家旁支找来,安排在江肆身边伺机下手的人。
江肆18岁那年因为有我化险为夷。
之后我上山,江父江母看顾他非常严格,两人没机会动手。
只能不断蛊惑他走歪路。
直到这次他们打着考验的名义,不断挑拨江肆和我的关系,才借机得逞。
虽然江父江母口口声声说都是这些坏人的错。
可江肆不是小孩子了,他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若非他本就把我猜想得很不堪,否则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挑拨。
只能说他对我的感情和信任并不坚定。
我们有缘无分。
思忖再三,我还是答应了江父江母去看看江肆。
不管怎么说,他救过我一命。
就当斩断最后的情义,给我和他的曾经做个有始有终的交代。
裴佑和我去医院。
我隔着玻璃窗,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江肆,真心祈祷他能再次醒过来。
探视时间结束后。
我和裴佑直接登上蜜月旅行的游轮。
我不想举办婚礼,他便安排了我向往已久的环游世界。
直到半年后,我怀了身孕。
我们才依依不舍从国外回来待产。
有天我抱着猫咪在楼下散步,忽然看到江肆坐着轮椅出现在我面前。
旅行时听人说。
江肆在我去看望他之后,第二天大脑就恢复了意识。
只是因为伤得太重,估计醒来也只能在轮椅上过后半辈子了。
见到我,江肆很激动。
「姐姐,我找你找的好苦!」
他快速滑动轮椅过来,不顾腿上不便,扑腾给我跪下。
「姐姐,我知道错了!」
「当时是我太不成熟,眼盲心瞎信了他们的鬼话,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钻牛角尖。」
「姐姐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发誓以后都会听你的话,再也不会把你的东西让别人碰!」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狗玩偶。
如曾经那般目光殷切捧到我眼前,「为了让姐姐出气,我也植入了共感芯片。」
「这是我的共感小狗,不论姐姐怎么惩罚我都行。」
「只求姐姐能在原谅我一次,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江肆字字如泣。
可我望着他和从前并无二般的眼神,却早已没了任何怜惜和心动。
我接过他递来的玩偶。
在他惊喜的目光中,任由玩偶掉到地上,再一脚踩了上去。
看他骤然捂住胸口,痛苦万分的表情。
我淡淡开口:「江肆。」
「我可以原谅你,如果这样能让你后半辈子比较心安的话。」
「只是我们不可能再有别的关系了。」
「因为看到你,我总能想起那天我被人肆意践踏侮辱的时候,你和他们一样视我为蝼蚁的样子。」
「那画面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所以,请你今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别再提醒我曾经就是个笑话,好吗」
江肆脸色惨白捂着心口,满眼蓄泪望着我,整个人摇摇欲坠。
许久之后。
他才捡起玩偶,哑着声开口。
「好,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姐姐面前了。」
我没有再看他,直接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
倏然看到裴佑在花园转角远远望着我,脸色臭得要命。
我小跳着跑过去。
吓得他赶紧大步过来把我抱住,没好气揪我的鼻子,「你怀孕了知不知道,别老一惊一乍地蹦跶。」
我笑嘻嘻把猫咪怼到他头顶。
「谁让你对我摆臭脸的」
「那还不是怕某个圣母老毛病又犯了,抛夫弃子要当纯爱战神。」
我看着某人酸溜溜的嘴脸笑出声。
「好啦圣父,我发誓只爱你。」
话落,一抹温润覆在唇上。
「我也爱你。」
几个月后。
我在天上落下初雪那天,顺利生下一个女儿。
突然传来江肆去世的消息。
据说那天之后他一直郁郁寡欢,把自己锁在房间谁也不见。
直到有天佣人发现,他门外前一天放的餐食没动,才察觉不对劲闯了进去。
江肆手里攥着一个身上扎满银针的小狗玩偶,神情悲切倒在地上,看上去已死去多时......
我轻叹一声,望向窗外随风片片飘落的雪花,握着女儿稚嫩的小手依靠在裴佑的怀里。
往事已矣。
如今的我,只感到安心和满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