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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被人敲响时,司梵洲下意识止住了话头。
是交警。
原本紧绷的氛围在那一声先生,请下车配合了解情况中戛然而止。
司梵洲从旖
旎的情绪中抽身,低声应了句稍等,语气里还残留着方才未竟之言的温度。他转头看乔安安,女孩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的红晕,他欲言又止,还是将那句没说完的我喜欢你咽了下去。
事故处理得并不复杂,几张表格,几个电话,但是一切流程走完,天色已经渐晚。
接下来的几天,司梵洲的生活里仿佛只剩了乔安安。
他带她去了城郊的游乐园,乔安安怕高却还是与她一同坐上了摩天轮,他全程护着她,一只手环在她肩头,另一只手轻轻捂着她的眼睛:别怕。
他又带她去看展览,为她预定了市中心最火爆的餐厅包间,排几个小时的队为她买来最喜欢的甜点品牌,只为了看到她眉眼弯弯地说一句:司梵洲,你真好。
乔安安从不拒绝他的邀请,每一次都妆容精致,盛装赴约。她看向他的眼神温柔又依恋,恰到好处地依赖,恰到好处地羞涩,让他不由自主心软。
明明只是三天,却像过了一个世纪。司梵洲从未如此迫切地想拥有某个人。
直到这晚,他将乔安安送回家,在门口依依不舍地告别,坐上车的那一刻,才猛然想起——今天,是乔雾眠从看守所出来的日子。
他猛打方向盘,将车头转向另一条路。
可不知为何,原本畅通无阻的路今天变得异常拥堵。车队缓慢爬行着,司梵洲烦躁地连按了几次喇叭,却都无济于事。
等他终于赶到看守所,天色已晚,连唯一的执勤岗亭都无人看守。
他站在门口,四下是昏黄的灯光和嗡嗡不止的蚊虫声,被咬的一手全是红肿的包。
终于有人姗姗来迟,司梵洲立刻迎上前,问道:乔雾眠呢我是来接她的。
对方翻了翻登记簿,头也不抬地回:你说的乔雾眠她早就走了。
司梵洲怔住,以为是自己来晚了。又想到乔雾眠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大概是自行离开了。
他回到车上,忽然想到什么,拨通助理电话:帮我准备几个最新款的包包,送去乔雾眠那边。
可刚要放下手机,乔安安的电话忽然打进来。
司梵洲,我好像崴到脚了。
司梵洲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下意识的敲了敲,片刻后,他调转车头,朝乔安安家赶去。
她坐在沙发上,眉眼微蹙,一副强忍疼痛的模样。司梵洲蹲下替她仔细查看着,又耐心地为她涂抹药油,明明是和前几日一般的柔情,甚至更亲密几分。可不知为何,司梵洲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乔雾眠。他忽然喃喃道。
什么乔安安望着他,疑惑道。
没什么。他收起药盒起身,你好好休息,应该没什么大事。
是不是我太麻烦你了乔安安语气里有些落寞,如果你有急事可以先走,真的没关系的。
她起身想送他,却一个踉跄,差点再次摔倒。
司梵洲连忙扶住她,眉头紧蹙: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
乔安安咬了咬唇:那你可以...留下来,外面有客房。
司梵洲沉默片刻,最终只说:不用,我睡沙发就好。
可第二天一早,那股莫名的不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本加厉,成了焦躁。
在乔安安提出自己想和司梵洲一起去吃那家很火的网红店早餐时,他终于忍不住起身。
下次吧。司梵洲拿起外套,匆匆离开。
乔安安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门被关上的瞬间,神情骤然转冷。她望向门外,唇角缓缓勾起,一股嘲弄意味。
司梵洲几乎是一路疾驰地回到那套公馆。
这房子是他亲自挑的,装修、布置都按照乔雾眠的喜好来,甚至早在几年前,他就把房子过户到了她名下。
但他只是和乔雾眠说她想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从未提起这件事,所以她也一直不知道。
可此刻,屋里空荡荡的。
属于乔雾眠的衣物、画具、书本一样不少,但人却不见了踪影。
司梵洲翻遍了每个角落,打了数通电话,都无人接听。
不安、焦躁一点点在心头蔓延成慌乱。
就在这时,司梵洲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些动静,他大步往外走,同时开口道:乔雾眠!
可回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男声。
少爷。
司梵洲下意识皱眉,看清来人。
王叔你怎么在这
王叔是司家的管家,常年在司母身边,也是看着司梵洲长大的老人。
他此刻正擦拭着花瓶,对于司梵洲的询问,脸色如常。
是夫人让我来的。
司梵洲皱着眉:她让你来做什么
王叔放下手中的东西,语气平稳道:夫人要我给你带句话——
他顿了顿,目光定定看向司梵洲,语气忽地低沉了几分:乔小姐已经走了,她...
话没说话,却被司梵洲厉声打断:不可能,她都和我...
司梵洲也没说完,他只是坚定道:总之她不会离开我的。
王叔掏出手机递给司梵洲,上面是一份转账记录,他淡淡道:乔小姐几天前,便收下了夫人给的五千万,答应再也不会出现。
司梵洲不可置信的抢过手机:什么五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