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未婚夫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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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首辅正式认我为义妹后,便送我去江南养病。
又请名师教我医术。
借着赵家的势,我得了许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机缘。
我日夜苦学。
不过一年光景,便学完了旁人三四年才能修完的课业。
后来我又去深山找师傅学习。
这期间,梅昱寒几次三番想偷偷寻我。
皆被梅老爷察觉,派人抓了回去。
最狠的一次,梅老太爷直接动家法。
打得他数月下不了榻。
赵首辅给我寄来书信,附上两幅小像,
画中,梅煜寒脚戴镣铐,榻边散落着酒坛。
他满面胡茬,双目空洞。
如枯井里的死水,浑身上下透着颓废。
另一幅画上画着沈昭岚。
沈朝岚挺着隆起的肚子,挽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
细看之下,她的脸上还带着淤青。
以沈朝岚的身份,本可许个更好的夫婿,可她族中的长辈知晓她得罪了我,特意挑了最不好的联姻。
这男子酗酒好色,动不动就打骂她。
阿妹安心求学,为兄担保,昔日欺你之人,一个都逃不掉。
我的心中涌过一片暖流。
半年后,我学成归京。
推辞了太医院的邀约。
来到一家平民的医馆行医。
赵家为我设宴接风,席间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我独自到院中透气。
月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静立于树下。
是梅煜寒。
他定定地望着我,声音沙哑,阿宁,我求了祖父许久,他才允我来见你,你这些日子,可好
他眼中的眷恋与痛楚,我看得很清楚。
那情形,与我当初的黯然,如出一辙。
往事浮上心头。
那时他为了我与梅夫人闹掰,离开梅府。
我们挤在破旧的屋檐下。
日子虽清贫,却总是欢声笑语。
我曾玩笑说向往世外桃源。
他第二日便寻来一株桃花种子。
亲手在院角栽下第一棵梅树。
阿宁,若此生不能与你相守,纵有万般富贵,亦是虚度。
他或许,真的曾真心待过我。
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浅浅一笑,甚好。
见我神色释然,他眸中忽地亮起微光,阿宁,你是否已经原来我了......
他刚要上前,脚步突然僵住。
怎么到这儿来了夜风凉,披件衣裳。
身后传来温润的嗓音。
赵首辅将一件披风轻轻搭在我肩上。
他顺势揽住我的肩,姿态亲昵却不容抗拒。
我抿唇浅笑。
赵首辅本是因义兄妹之名照拂我。
却在朝夕相处间,被我坚韧的心性所动。
他身为当朝权臣,待旁人从来冷肃。
唯独对我,总是温柔纵容。
我朝梅煜寒福了福身,梅公子,宴席未散,恕不奉陪了。
月色清朗,赵首辅忽然凑近我耳畔,嗓音低醇,他那双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若敢私下相见......本官吃起醋来,你是知道的。
我连忙乖巧应道,不见,定然不见。
梅煜寒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前方相携的身影。
他看见陆宁说了什么。
赵首辅含笑刮了下她的鼻尖,忽然俯身蹲下。
陆宁欢快地跃上他的背。
裙裾飞扬,脸上的笑容比枝头的花朵还明媚。
就像那年盛夏,她耍赖要他背。
在他的背上数星星。
这些他反复咀嚼的回忆,如今都成了别人的珍宝。
许久,梅煜寒缓缓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头。
夜风里,传来压抑的呜咽。
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