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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在一旁假惺惺地哭劝:“哥哥,不要这样,太残忍了!姐姐她会受不了的……”
裴行寂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等待着欣赏我的绝望。
但他不知道,我早已不是前世那个只会哭泣的沈清漪。
我的目光落在那盏藏红花上。心中一个疯狂的念头油然而生。
对真正的胎儿,它是穿肠毒药。
但对我腹中这个吸我精血、夺我性命的“怪物”,它又是什么呢?
是不是……我的“解药”?
在他充满审判的目光中,我缓缓地伸出手,端起了那盏冒着热气的藏红花。
裴行寂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地选择“毒杀骨肉”这条路,他眼中的鄙夷和厌恶更深了。
我将茶杯凑到唇边,看着他,挤出一个笑容:
“裴行寂,你看好了。”
说罢,我仰起头,就要将那盏藏红花一饮而尽!
“当——!”
一声脆响,裴行寂竟猛地上前,一把挥开了我手中的茶杯!
滚烫的茶水和瓷器碎片四下飞溅,几滴甚至溅到了他的手背上,烫起一片红痕。
他死死地掐住我的手腕,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我这种狠毒所震惊的恐慌。
“你就这么想杀了它?!”他冲我低吼,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沈清漪,你真是我见过最下贱、最恶毒的女人!”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门关上的瞬间,沈薇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轻笑。
“姐姐,你真天真。你以为在婚礼上喊一句退婚,就能逃掉了吗?你看看你,现在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跪在这里?裴哥哥根本不信你,他只觉得你又蠢又贱。”
我没理会她的挑衅,目光死死盯着她掐我的那只手。
上面戴着一个古朴的银丝手镯,坠着一个米粒大小的暗红小点,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上一世我死前,似乎也见过此物。
沈薇见我没反应,端起桌上的热茶。
“姐姐,怎么不说话?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说着,她手一斜,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我手背上!
“啊!”剧痛让我惊呼。
手背瞬间红了一片,火辣辣地疼。
“哎呀,手滑了。”
沈薇故作惊慌地拿出纸巾,在我手上胡乱擦拭,眼中却满是恶毒的快感。
“姐姐,你可要保重身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她特意加重“一个人”,意有所指地瞟了我的小腹一眼。
我猛地抽回手。
那一瞬,我清晰地感到,腹中那股被丝线拉扯、被水蛭吸食般的虚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