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她做什么？”
萧长缨从观音殿朝他走来的时候，他曾问过。
她却只是笑着道：“同为公主，只是去关心一下她而已。”
关心……他竟不知道是这样的关心。
周晏霆心中撼动，心口的痛牵扯到四肢百骸。
他疼得抽气，萧长缨却愈发的高兴，甚至接着开口。
“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有别的没说，比如她在西塞是怎么服侍人的，比如那些春宫图是怎么来的。”
“这些我都还没说呢，周晏霆，你就这么等不及为她心痛了吗？”
她挑衅的话落下，随之响起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闭嘴！你这心如蛇蝎的女人！”
周晏霆暴怒的声音落在房中，他看着在地吐出一口鲜血的萧长缨，胸中气血不断翻涌。
西塞，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萧长烬是如此，萧长缨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是他却任由萧长缨在他眼皮子底下逼死了宋浅姝……
苦涩从舌尖蔓延至心尖，周晏霆满心后悔的时候，萧长缨却又笑了。
“我心如蛇蝎，周晏霆，你何不问问自己。”
“若不是你当年无能，宋浅姝又怎么会流落到我们西塞做质子？”
“她受尽苦楚地回来，等到的却是心上人失约、父母族人的轻视、百姓的谩骂。”
“要不是我恨她，我都要同情可怜她了。”
她的刺激还在继续，周晏霆的头疼愈发的厉害。
他几乎要听不清萧长缨在说什么，满心只有“杀”这个字。
他一步一步接近地上的人，声音低而肃杀。
萧长缨仰头看着周晏霆漠然的脸，巨大的危机感令她不断后退。
可是下一瞬，面前这个人却忽然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来。
他的身上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吃药沾着药味，闭上的眼睛长睫微颤。
本是强势的人忽然变得脆弱，萧长缨的狠下的心又在一刻软了下来。
“周晏霆，你要是一直像睡着的时候这样就好了。”
她搂着周晏霆的肩膀，将人扶起来，半夜差人去找了大夫。
等这一阵折腾结束，天已经蒙蒙亮了。
前两日因为周晏霆发热，他们没有入宫，今日该要进宫一趟拜见皇帝皇后再将使臣送回去了。
萧长缨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着周晏霆，等着他醒。
自从宋浅姝去世，他们之间已经少有这般宁静的光景。
不是她质问周晏霆，就是周晏霆在对她动怒。
“父汗，此事当真是我做错了吗？”
她的指尖在虚空着描摹着周晏霆的眉眼，声音轻得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失不见。
宋浅姝在西塞为质的第三年，楚国兵强马壮隐隐又挥兵北上的趋势。
西塞恰逢天灾，牧民生活艰苦，她的父汗便在那时提出与大楚交好。
要西塞对楚国俯首称臣绝无可能，那唯一的方式只有和亲。
楚国皇帝与太子推出周晏霆娶和亲公主的时候，她闯进了父汗和大臣议事的毡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