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主如同初生的羊羔，脆弱得很，不会没几天就死了吧。”
“大楚战败，质子就该被我们折磨，这是她的命，我们只要爽了就够了。”
营帐前，西塞士兵的话一句接一句，都是取笑折辱宋浅姝的。
他们说的是西塞语，宋浅姝听不懂，她谁也不认识便只能等。
宋浅姝从白日等到了深夜，帐里才传来一声：“进来。”
这道声音周晏霆再熟悉不过，正是西塞太子萧长烬。
他是用大楚的话说的，叫的人是谁已经很明显。
宋浅姝便带着满身风雪走进营帐，她不曾行礼，即使在风雪中站了许久脊背也不曾弯曲。
“太子殿下。”
简短的四个字，她说得有力，并不似后来周晏霆见到她时的模样。
萧长烬眯着凤眸上下打量了宋浅姝一眼，笑着开口。
“上前来，让本殿好好看看。”
他这句似乎是将宋浅姝当成了什么舞姬，要她取悦。
周晏霆知道质子不会好过，可是这般早，宋浅姝就妥协了吗？
视野中，宋浅姝没有动作，只是平静望着萧长烬。
“帐中烛火很亮，殿下目光如炬，看得清。”
她不曾弯折的脊梁代表着大楚，不曾软弱下去的语气让周晏霆看到她的傲骨。
然而，下一刻，萧长烬便将手中的杯盏扔到了宋浅姝脚边。
“质子为奴，你可懂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声音中蕴着薄怒，眼中却带着笑意，仿佛在看一只还未养熟的狼。
宋浅姝没有躲避，还是站得笔直，连脸上的神色都未曾发生变化。
她一身的傲气，与周晏霆说的自甘堕落截然相反。
自责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周晏霆尝到了嘴里的苦涩味道。
“楚人永不为奴。”
她的话掷地有声，蓦然割断周晏霆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萧长烬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心里的自责化作了燃尽一切的怒火。
“呵，那本殿就好好教你，奴隶的规矩。”
帐中，萧长烬捉住了宋浅姝的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颌。
宋浅姝被强迫着跪下，仰起头看他，眼中是不肯服输的傲气。
周晏霆看着眼前这一幕，恨不能拔剑将萧长烬碎尸万段，可是他却连触碰他们都做不到。
“这世道从来都是成王败寇，你也一样。”
“若是不想我撕毁你们大楚送来的降书，就按照我说的做。”
“否则，质子冲撞太子，我借此发兵，你猜猜天下会有多少像你一样的人。”
萧长烬的靴子俯身看着宋浅姝，眼中燃起几分快意。
宋浅姝古朴无波的眸中终于泛起几分恨意，无声对峙半晌，她还是败下阵来。
“我知道了，太子殿下。”
这一句服软就是所有的开始，周晏霆只觉得从未有哪一刻如这般锥心。
他猛然冲上前去握住了宋浅姝的手！
话音刚落，周晏霆猛然清醒，只剩眼前一片阑珊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