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躺在床上，用小臂掩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良久，一滴眼泪从侧面滑了下来。
她真的不想再为贺霁川哭泣，可是她止不住地想起这五年。
为了能让贺霁川忘记谭可妍，她一次又一次地替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他冬天要去图书馆看书，那她就起个大早去学校图书馆为他占座。
冬天的北京哪里都透着萧瑟，而她裹着厚厚的棉衣还是会觉得寒冷。
听说贺霁川的试验室需要投资，他们一群大学生，尽管有超高学历做底子，可那群投资人还是免不了要酸话几句。
她知道了，就先提前一个一个去打点。
这些事她从来没对贺霁川说过，她只是觉得，喜欢他就应该为他做一些事。
如果告诉他，那他就会因为恩情对她产生不必要的感情。
她只想要贺霁川的爱，不想要感谢。
可惜，她做了这么多，感激没得到，爱也没得到。
沈宁鼻子猛地一酸，浓烈的情绪又上涌，将她裹挟着坠入深渊。
最后一次了，沈宁。7
这是你最后一次因为贺霁川哭泣了。
……
三年后。
沈宁今天穿了身驼色大衣，微卷的红色长发搭在身后，窈窕的身形从一出现开始，便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沈宁通通无视，身姿摇曳地进了领导办公室。
里头坐着的，正是德国分公司的主管。
见沈宁出现，他严肃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你来了？”
沈宁嗯了一声，找了个位置坐下。
“申请怎么样了？”
主管和蔼一笑，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办好了，你的回国调令已经正式批下来了，三天后出发。”
“回国之后，直接成为那边的二把手，怎么样，算升职吧。”
沈宁这才浅浅一笑。
走上前来，拿过文件，确认无误后，眉心都松了不少。
“我花了三年世界把德国公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德庆肯定要给我升职留住我啊。”
她难得开个玩笑。
主管也没在意，又说了几句后，便放她走了。
沈宁从办公室出来后，迎面就遇上了曲同舟，三年下来，他的中文还真的进步不少。
“怎么样？”
沈宁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回家了。”
她笑得温和，里头甚至还带了点眷恋。
曲同舟真心实意地为她感到高兴，同时也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那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沈宁拍了拍他的肩，随口一说：“没事，大不了你可以来中国发展嘛，到时候带你去爬长城啊。”
她说得轻松，也没带多少真心。
毕竟曲同舟的家人都在德国，他的中文也常常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得懂。
可现下，他却认真地思考着，然后点点头：“好啊。”
沈宁以为他说的是爬长城的事，便也没多想，转身走了。
唯有曲同舟还站在她身后，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