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苏正廷颤抖的肩背,忽然想起昨夜系统发布的新任务:【振兴任务·第一步:清理家族毒瘤】进度条正从50往上涨。“苏二叔,你说走投无路,可苏府的护院是吃素的?”他松开手,袖中纸页发出窸窣声响,“还是说,你早把护院的月钱,也换成了周记的银票?”
苏正廷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腰都直不起来。
陈砚知道这是被戳中了痛处——暗卫今早回报,苏府前院守夜的老张头,上个月刚收了周记十两银子。
他垂眸看向苏昭容,她正低头盯着地上的信笺,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像只被惊醒的雪豹正舔舐伤口。
“昭容,”他放软了声音,“该把事情摊开在祠堂说了。”
苏昭容猛地抬头,眼底的火“轰”地烧得更旺。
她伸手扯起苏正廷的衣领,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擦过他灰白的鬓角:“好,去祠堂。
我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问问二叔,我爹的药里,是不是也掺了周记的’好东西‘?“
苏正廷的瞳孔骤然收缩,后槽牙咬得几乎要碎。
陈砚注意到他腰间那截裂了缝的瓷瓶又硌出一道印子——方才暗卫搜出的药渣里,确实混着慢性毒药的残粉。
系统提示音轻响:【振兴任务·第一步】进度90。
他知道,这老匹夫还有最后一张底牌没翻,但没关系,等进了祠堂,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会晒在供桌前。
众人正要往祠堂走,苏昭容突然顿住脚步。
她转身时月白褙子带起一阵风,吹得陈砚鼻尖发痒。
借着廊下灯笼的光,他看见她耳尖泛着不寻常的红,像片被朝霞染透的雪。“陈砚,”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供桌上的香灰,却烫得他手背发麻——她什么时候拉住他的手了?“谢谢你。”
陈砚的呼吸一滞。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条未读提示:【隐藏任务:获取傻妻真心】进度80。
他望着她眼底的温柔,想起三日前暴雨夜自己蹲在她房门前捂手炉的傻样,想起她总把绣绷上最精致的线头塞给他玩,喉咙突然发紧。“该谢的是你,”他听见自己说,“要不是你信我,这些纸页现在还在暗卫的包袱里发霉。”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砚本能地把苏昭容往身后带了半步,就见个青布短打的家丁撞开月洞门,腰间的铜铃晃得叮当响:“少奶奶!
赘婿姑爷!
不好了!
绣坊那边出事了!“
苏昭容的手在陈砚掌心里收紧。
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凉,像块浸了冰水的玉。“出什么事?”她的声音又冷了,恢复了往日的利落。
家丁喘得说不成整话:“染、染布坊的染缸炸了!
火火着得有房梁高!
护院说说看见周延的马车往城西去了!“
陈砚的系统面板“叮”地弹出新任务:【护妻任务·紧急】保护苏家绣坊核心资产。
他望着苏昭容骤缩的瞳孔,知道那是她最宝贝的“百鸟朝凤”图还锁在绣楼的檀木匣里。“走。”他握紧她的手,袖中未展的纸页被体温焐得发烫,“去绣坊。”
苏昭容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攥住他的手腕。
两人跑过月洞门时,陈砚听见身后传来苏文博的抽噎和苏正廷的咒骂,但那些声音很快被夜风吹散。
前方绣坊方向的火光已经映红了半片天,像团烧穿云州夜幕的血,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要把所有的阴谋、委屈、隐忍,都烧个干干净净。
陈砚拽着苏昭容的手腕冲进绣坊时,浓烟正裹着焦糊味往喉咙里钻。
前院染布坊的三个大染缸歪倒在地,靛蓝、朱红的染液混着碎陶片淌了一地,像摊开的血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