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廷的汗顺着后颈往下淌,浸透了中衣。
他望着陈砚袖中还未展开的纸页,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更急促的马蹄声。
护院们的火把晃了晃,照见银鱼牌暗卫正押着个灰衣人进来——那是他派去药铺销毁证据的管家,此刻脸上还带着指痕。
“少奶奶,”暗卫把个布包甩在地上,“这是从刘管家身上搜的,周记钱庄的密信。”
布包散开,几张染着朱砂的信笺飘落在苏正廷脚边。
陈砚看见他的鞋尖在发抖,像片被风吹得乱颤的枯叶。
系统面板上【护妻任务】进度条“唰”地跳到95,提示音里混着苏昭容逐渐平稳的呼吸——她已经走到他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像在说“我在”。
苏文博突然尖叫起来:“这些都是假的!
定是你这赘婿联合外贼陷害我们!“他扑过去要撕信笺,却被苏昭容抬手拦住。
她望着地上的信笺,眼底的冰碴子化了,漫出簇跳动的火:“二叔,三弟弟,你们说这些是假的?”她弯腰捡起一张信笺,“那周延在信里写‘待苏老匹夫一死,便让苏昭容嫁个傻子,再把绣坊慢慢转到你名下’,这也是假的?”
夜风卷着信笺翻了页,最后一行字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事成之后,分你三成绣坊股份——周延亲笔。”
苏正廷的膝盖“咚”地砸在青石板上。
他望着苏昭容手里的信笺,突然想起十年前苏老爷带他跑商时,说“咱们苏家的绣坊,要传给最干净的人”。
此刻陈砚袖中还有半叠纸没拿出来,他知道那是周记钱庄的流水,是他偷偷往苏昭容的茶里加的安神药,是
“爹!”苏文博哭嚎着去拉他的胳膊,“咱们快跑吧!”
陈砚望着这对父子扭曲的脸,忽然觉得系统面板上的进度条在发烫。
他转头看向苏昭容,她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的寒玉。
夜风掀起她的裙角,吹得满地信笺沙沙作响,像在替他们念诵最后的罪状。
苏正廷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望着陈砚袖中鼓起的纸页,突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些纸页里,还压着他给周延送密信的证据,压着他在苏老爷药里添的那味“慢性毒药”,压着苏家这三年来所有见不得光的阴私。
月光渐沉,院角的老槐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苏昭容的手慢慢覆上陈砚的手背,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打脸任务】完成!
【奖励:惊鸿剑法入门】
而苏正廷父子的脸色,正随着地上的信笺,一寸寸沉进黑暗里。
苏正廷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冷汗顺着鬓角滴进衣领。
他盯着地上那张周延的亲笔信,信尾朱砂印子红得刺眼,像团烧穿心肺的火——十年前苏老爷带他跑商时手把手教他认的“苏”字绣样,此刻全化作了抽在脸上的耳光。“昭容容容侄女,”他抖着嗓子去抓苏昭容的裙角,指甲缝里还嵌着方才挣扎时蹭的青苔,“二叔是被周延逼的啊!
那赌坊的人拿文博的命要挟,我实在实在走投无路!“
苏文博早没了方才的嚣张,瘫在地上像滩化掉的胭脂,哭腔里还带着酒气:“姐!
我就是手痒玩两把,谁知道那周延是个狼心狗肺的!
我、我把东院的地契赎回来还不成吗?“他伸手去够陈砚袖中未展的纸页,指尖刚碰到边角就被陈砚反手扣住腕骨。
“三少爷的手,还是留着写悔过书吧。”陈砚的指节捏得咔咔响,系统面板上【商道记忆碎片】的信息正往脑子里钻——云州盐引流通图里,周记钱庄的标记和苏府账房的暗线重叠成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