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苏正廷涨紫的脸,看着那团肥肉随着喘息直颤,“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一声问出去,满院子的呼吸都顿住了。
苏正廷的胖手指还维持着掐腰的姿势,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嘴角抽得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苏明远的刀往前送了半寸,可手腕却先抖起来——陈砚分明看见他握刀的手背青筋直跳,像条快绷断的绳子。
“你、你个痴傻东西!”苏正廷猛地甩袖,绣着金丝牡丹的袖口扫过桌角,那只落地的痰盂“咕噜”滚到陈砚脚边。
他喘得像拉风箱,可声音却比刚才虚了三分,“我苏府门风严谨,能有什么秘密?
不过是怕你这野汉子带坏昭容!“
陈砚笑了。
他望着苏正廷鬓角渗出的冷汗,看着那滴汗顺着油光水滑的脸往下淌,在下巴上挂成颗摇摇欲坠的水珠。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了跳,【商战·股权争夺】的进度条从90跳到92,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野汉子?”他慢慢抬起手,指尖轻轻搭在苏明远的刀背上。
短刀凉得刺骨,可他的掌心却烫得惊人,“那二叔让人往昭容茶里下鹤顶红,算什么?”
这句话像块砸进冰湖的石头。
苏昭容攥着账本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苏明远的刀“当啷”掉在地上,砸得青石板直响;几个护院交头接耳的声音突然拔高,“鹤顶红?”、“少奶奶?”的碎语像炸了窝的麻雀。
苏正廷的脸瞬间白过墙皮。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在桌角上也不觉得疼,胖手死死抠住桌沿,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账本上,晕开个暗红的点:“你、你胡说!”
“我胡说?”陈砚从袖中摸出叠纸条,纸角压得方方正正,显然在袖中藏了好些日子。
他转手递给苏昭容,指尖擦过她手背时,触到一片冰凉——原来她早就在发抖,只是绷着脊背没让人看出来,“昭容,你看看这些。”
苏昭容接过纸条的手在抖。
月光漏过老槐树的枝桠,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第一张是账房先生的字迹,记着“周承安送来十万两,记入杂支”;第二张是药铺的收据,“鹤顶红二两,款已付”;第三张她翻到第三张时,睫毛猛地一颤,抬眼时眼底像压了团火。
陈砚望着她骤变的脸色,听见系统“叮”的一声——进度条终于爬满了100。
他转头看向苏正廷,那胖子正盯着他手里的纸条,喉结动了动,像条被掐住脖子的鱼。
“二叔。”陈砚往前踏了半步,苏明远下意识要拦,却被他轻飘飘避开。
月光落在他肩头,把影子拉得老长,“你说我翻书房是私通外男,可刚才护院引獒犬去东角门,是谁在厨房给獒犬喂了带蒙汗药的肉骨头?”他扫过人群里缩成一团的厨子,又看向抖得像筛糠的账房先生,“还有,是谁把你和周大人勾结的密信,往我袖里塞?”
账房先生“扑通”跪了,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咚咚”响:“苏老爷逼小的小的不敢不从啊!”
苏正廷的胖腿一软,瘫在椅子里。
他盯着陈砚,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坠湖后痴傻的赘婿——那时他流着口水往苏昭容裙角钻,被他拿扫帚打出去;那时他蹲在院角啃馒头,被护院当野狗踢;可现在
“你、你什么时候”
“从昭容说玉簪掉井里那天。”陈砚替他说完,“她那玉簪是羊脂白玉,坠子上雕着并蒂莲,是她娘的遗物。”他看向苏昭容,她正低头盯着纸条,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她哪会真把玉簪扔井里?
不过是引你们把注意力从书房挪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