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面板在他意识里浮动,【护妻任务·坦诚相见】进度条从30跳到了50,他猜这任务要的不是系统奖励,而是眼前人藏了太久的心事。
“父亲走得蹊跷。”苏昭容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发涩,“上个月我在他书房翻到半封未寄的信,墨迹被茶水晕开了大半,只看清一句’云州盐引苏家血光‘。”她突然攥住陈砚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后来那信就不见了。
昨日二叔被押去祠堂时,我看见他袖角沾着父亲书房的沉水香——和父亲常用的一模一样。“
陈砚的呼吸顿了顿。
原主记忆里,苏老爷是坠马身亡,可苏昭容这话里的信息量,比系统签到给的《商道密卷》还重。
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袖口传过去:“你早就在查。”
“我不敢。”苏昭容的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雨打湿的蝶翼,“二叔把持着绣坊账房,三伯管着外庄,连老夫人都信他’昭容年幼,掌家不稳‘的话。
我若露了破绽“她突然顿住,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可昨日你站在正厅,捏着令牌看我的时候——“她抬起眼,眼底有簇小火苗在跳,”我突然觉得,或许我不是一个人。“
陈砚喉结滚动。
系统任务里“护妻”两个字,此刻突然有了具体的温度。
他想起昨日在码头,她攥着他手时的力道;想起她教小桃染布时,袖口沾着靛蓝染汁却笑得像个孩子;想起她站在银杏树下,银杏叶落在发间的模样。
原来最锋利的铠甲,从来不是系统给的惊鸿剑法,而是有人愿意把后背交给他。
“我查过。”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飞了她眼里的光,“苏家在扬州的染坊三月断了靛青货路,表面是船遇了水匪,实则是二叔的人换了船契。
上个月杭州分号的绣品被退,说是针脚松了,可我问过绣娘,那批货是你亲自验的。“他指尖轻轻点了点她手背,”这些,我都记在账上了。“
苏昭容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望着陈砚,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总被她护在身后的“傻夫”——他眼里没有往日的痴傻,只有沉潭般的清明,连月光落进去都成了星子。
“所以”陈砚拇指摩挲她腕骨,“从今天起,你查明线,我查暗线。
老夫人给的掌家令牌,不只是管账的,更是调人的。“他想起系统刚签到的《人脉图谱》,里面标着云州各商行的暗桩,”三日后是云州商盟茶会,我替你去。“
苏昭容突然笑了,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湿意。
她抽回手,从袖中摸出个小玉瓶,塞到他手里:“这是我调的醒神香,你总说夜里睡不着。”又指了指他腰间,“明日拜母祠,记得换身干净衣裳。”
月光漫过荷塘,把两人的影子融成一片。
陈砚望着她转身时被风吹起的绣裙,系统任务进度条“叮”地跳到了100,奖励是“记忆回溯·苏老爷书房”——他知道,这是苏昭容给他的,比任何系统奖励都珍贵的礼物。
第二日晨钟刚响,陈砚就被窗外的嘈杂声惊醒。
他推窗一看,小桃正攥着个家丁的胳膊,脸上急得通红:“你说大少爷不见了?”
苏昭容的绣鞋声从廊下传来,她披着月白披风,发间别着昨日那支珍珠簪子:“怎么回事?”
“回少夫人。”家丁跪得直抖,“大少爷昨儿说要去码头查货,可守夜的老张说,后半夜看见二老爷的马车进了西跨院,后来后来大少爷的房门就空了。”他从怀里摸出半块碎玉,“这是在西跨院墙角捡的,是大少爷随身的平安扣。”
苏昭容的指尖捏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