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容心尖一紧正要去拉,却见他在离茶盏三寸处顿住,涎水顺着下巴滴在青布衫上:“茶茶,甜茶茶。”
老夫人的眉头松了些。
苏昭容这才察觉自己掌心全是汗,方才陈砚扑过去时,她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算计的光,快得像流星。
“痴儿懂什么。”老夫人挥了挥手,“昭容,你是绣坊的少东家,往后莫要再由着他胡闹。
老二,你多帮衬着点。“
“是。”苏二叔应得响亮,目光扫过陈砚时却像淬了毒。
从祠堂出来时,月亮已经爬过西墙。
苏昭容的绣鞋碾过满地槐花香,突然攥住陈砚的手腕:“方才你”
“昭容手凉。”陈砚打断她的话,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怀里。
他心跳声透过粗布衣裳传来,一下一下撞着苏昭容的掌心,“阿砚暖。”
苏昭容望着他发顶翘起的呆毛,喉间发紧。
她想起今早他蹲在染坊里,指着褪色的靛蓝布说“加半钱明矾”,染出的颜色竟比老师傅调的还鲜亮;想起昨日他翻账册时,指尖在“月耗”那栏停顿,当晚就发现是账房偷换了秤砣
“阿砚,”她轻声说,“明日跟我去绣坊。”
接下来的七日,云州绣坊的伙计们都瞧出些蹊跷。
那痴赘婿每日跟着少东家转,不是蹲在染缸边数明矾,就是趴在绣绷前看针脚。
最奇的是前日王员外要订百套喜服,他盯着绣样突然笑:“并蒂莲改成缠枝莲,能省两成丝线。”苏昭容咬着牙应了,结果王夫人看样时拍案叫绝:“缠枝莲更显富贵!”
“少东家这赘婿,怕不是装傻?”杂役们私下议论,被账房老周瞪了一眼:“没看见少东家昨日把内堂钥匙都给了他?”
陈砚自然听见这些议论。
他蹲在绣坊后院的桃树下,系统光屏在眼前浮动:【今日签到奖励:《天工算经》(含现代成本核算公式)】。
他摸着怀里的账本,上面用朱砂笔圈出的“蜀锦进价”比市价高了三成——这是他今早替苏昭容核账时发现的。
“陈姑爷?”绣娘小桃捧着茶盏过来,“少东家说让您去前堂,李掌柜送新蚕丝来了。”
陈砚接过茶盏时,指尖触到小桃掌心的茧。
这姑娘前日被苏二叔的人撞翻染缸,他替她讨回五钱银子医药费——此刻她眼底的信任,比茶盏里的茉莉香更浓。
前堂里,李掌柜正陪着笑递清单:“今年春茧收成不好,这蚕丝”
“李叔。”陈砚突然开口,声音还是傻愣愣的,“上月您卖给城西布庄的蚕丝,可是三十文一两?”
李掌柜的胖脸瞬间煞白。
苏昭容握着茶盏的手顿住——她分明记得,李掌柜报给苏家的是三十五文。
“阿砚又说胡话。”陈砚挠着后脑勺傻笑,踉跄着撞向李掌柜的算盘,珠串“哗啦”散了一地。
他蹲下去捡,指尖在算盘底摸到张纸条,上面是苏二叔的亲信刘管事的字迹:“压价三成,分润两成”。
祠堂里老夫人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老二,你多帮衬着点。”陈砚把纸条攥进手心,抬头时又成了流涎的痴儿:“昭容,糖人,买糖人”
苏昭容看着他发亮的眼睛,突然明白他撞算盘不是偶然。
她摸出银钱塞给跑堂:“带姑爷去买糖人。”转身时,目光像淬了冰的剑,“李掌柜,我苏家的账,向来算得清楚。”
暮色漫进绣坊时,陈砚蹲在街角的糖人摊前。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苏家商业危机(原料垄断阴谋),触发隐藏任务:打脸阴谋者。
任务奖励:商道人脉图谱(可查看云州各商家利益关联)。
是否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