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白兔可怜的样子,他眼底晦暗,很快遮掩下去,温和道:“怎么这个点回来,是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知微摇头,转身关上门,走到拐角处,正对上拿着水杯的他,“没有,就是不习惯在那睡,想回来。”
祁郁温柔颌首,宋知微不再说话,搂着书本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到十分钟,门被轻微的敲两下。
她打开门,祁郁走了进来。
手里还端着温热的甜点,“虽说6点后吃东西,不宜养生,可我看你今夜许是熬夜补作业,可能会需要宵夜,就拿了点过来。”
宋知微望着散发热气的榛子糕,低声致谢。
房间内只开了台灯,足够照亮一张书桌,书桌不远处放着书架,上面摆满密密麻麻的书籍。
从初中到高中,所有的书本都被整理的干净,有条不紊的归置在架子上。
宋知微坐在书桌的右边,垂下头安静的拿起勺子,小口吃着点心,柔软的食物顺着肠道,一点点抚平她因为饥饿痉挛的胃部。
祁郁坐在她身边,占据半张桌面,右手手腕随意的压在她练习册上。
房间里常年放有两个椅子,专门供他俩一起写作业用的。
来送点心时,他故意带上书本,打算同她一起熬夜写作业,有点小心思,这样她总不好意思再开口拒绝吧?
毕竟,自己连着作业都带进来了。
他慢腾腾的看着空白习题册,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笔,笔被推上去又自行滑落,漫不经心的状态,余光注视着身边人。
榛子糕还未吃完,一滴透明的水珠打在白瓷盘上,无声的落下。
宋知微眼睛被湿热的泪水浸满,鸦羽般细密的睫毛被眼睛打湿。
她哭得时候,会忍不住抽噎,甚至打嗝,嗓眼像是被堵住,说不出话,更难过的时候会喘不上气。
就像现在。
鼻子抽泣,眼尾顺着滑下泪珠,一颗接着一颗。
手中的勺子拿不稳,鼻尖沾上点心的细渣,她咬紧唇瓣,努力不发出声音,想要抑制怎么也忍不住的委屈。
可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不停的流下。
祁郁看着松软头发下,白嫩的下巴,不断滑落泪水。
她将头埋得很低,试图遮掩,不让他看到糟糕的一面。
“为什么哭?”
他抬手,弯起食指,轻轻擦去点心屑,动作轻柔到极点,唯恐惊吓到这只,不知为何而哭泣的兔子。
触碰她通红的眼尾,泪水打在他手指上,祁郁感觉像是被热火灼烧般,心疼的难受。
“不要哭了,好吗?”
他低声安抚,抬手轻轻将人抱在怀里,垂眼望着不停抽泣的她,若有若无的拍着瘦小的后背。
无尽的悲伤席卷宋知微周身,脸上全是泪水,打湿眼睛,脸颊,下巴。
通红的眼睛,通红的鼻尖,真叫一个可怜。
她抬手捂住脸,一个劲的推他的胸膛,试图远离他,逃离这个温暖的怀抱。
“你走开不要你抱。”
哽咽的声音模糊不清,可祁郁靠的近,能够清楚的听到,她在排斥自己。
一下一下坚持的推开,让他沉默坐在原地。
那双臂弯仿佛铜墙铁壁,任凭宋知微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我不要抱,不要你抱。”
一遍遍的重复。
终于,祁郁放开手。
他沉默的看着她迅速逃离,躲在墙角处,环抱住,将脸埋在膝盖里,发出悲伤的呜咽。
他垂眸,静静的望着她,做出防备的姿态,没有安全感的排斥。
两天假期很快过去。
吃过早饭,祁太太笑着送他们出门,宋知微背着书包走在前面,先上了车。
从祁宅到学校,整个路程车内安静,除了礼貌回应司机打的招呼,她就再没说过话。
快到学校门口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麻烦忠叔,在这里停下,我想先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