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微记得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浑身发热,趁着意识还清醒跑去卫生间,放了凉水躺进去。
热,无端的热,极度的燥热,她迫切需要泻火。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她睁开湿润的眼睛,看得不太真切,许是真的精虫上脑,拉过身边说个不停的男人,将人按在床上。
一夜荒唐。
等再醒来,祁郁睡在她身边,俊美的脸庞被抓出两道浅浅的印子。
宋知微感觉浑身都痛,酸痛酸痛的,实在不敢相信,颤巍巍的将被子掀开,不忍直视的赤裸。
她仓皇而逃。
一月后,查出怀孕,师姐劝她打掉,想了两天,她去了医院排队。
临到进手术室,祁郁赶来了,撕掉她手中的手术单子,说要负责,跟她结婚,留下这个孩子。
宋知微当时真是疯了,无可救药。
她理智了十年,在那天变成傻子,她明明知道祁郁的负责,要娶她,根本不是爱她。
仅仅是因为责任而已。
她的婚姻里,没有爱。
酒店那夜,她分明听到他要带自己去医院,或许是酒精麻痹了理智,让她放肆沉沦。
-----------
洗漱后换上衣服,按部就班的吃完早餐,来到楼下,空旷的院子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司机从里面出来,给她开门,笑着说道:“少夫人早,总裁吩咐,今天送您去医院。”
自从流产后,宋知微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她点头,走进后座。
察觉她不对劲的是祁郁,那时她刚流产半月,还住在祁家祖宅休养,逐渐不爱说话,没有精神,动不动流泪。
祁郁找来医生,诊出产后抑郁。
医院。
主治医生是a市最富盛名的心理医生,姓秦。
“祁夫人感觉今天的心情如何?”
秦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面上不经意的闪过焦虑,手中报告显示,情况是越来越差。
宋知微礼貌微笑,“挺好的。”
这让秦医生的眉头更皱了。
“祁夫人,请不要排斥我给您开的药物治疗,您现在情况不容乐观,简单的沟通交流已经不能医治您的病情。”秦医生耐心道。
对面人没有吭声。
秦医生无奈的看完报告,再与病患进行交流,希望打开她的心扉。
他有必要跟祁先生沟通一番,如果还没有检查出怀孕,那就只能通过药物介入。
即使患者排斥吃药,也必须强迫她服下药,阻断那些让她痛苦的神经末梢。
宋知微是产后抑郁,原本的治疗方案是希望她能再次受孕,胎儿的到来,能极大程度上疏通她抑郁的源头。
走出诊室,宋知微原本微笑的脸变得落寞,她无神的走在廊上,无视过往行人。
医院走廊的响动不大全是些繁杂的脚步声,细碎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那个是不是母凭子贵,嫁进祁家的?”
“对对,就是她,婚礼上我见过的,听说是奉子成婚,祁先生压根不爱她。”
“你们还不知道吧,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是她亲生母亲推她下的楼,孩子当场就没了,留了一地的血。”
“怎么能?那可是亲妈啊?”
“她自作自受,她妈在祁家当了一辈子的女佣,连她上学都是祁家资助的,到头来竟然勾引主家的少爷,她妈老脸都丢尽了。”
“祁太太被她气得住院,见都不肯见,就连婚礼都是祁总一手操办的。”
“也就她命好,逮住祁郁,祁郁是a市贵圈出了名的温润如玉,斯文有礼,脾气好,被孩子绑住了手脚,不然会娶她?”
宋知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到了别墅后,她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面前的海浪越来越大,窒息的恐怖一遍接着一遍,她痛苦的躲在卫生间,抱头埋在膝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