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颜紧紧靠在木桶边缘，瑟缩着，下意识开口求饶：“我错了，求您放过我……”
“闭嘴！”顾允修拧眉，冷声呵止。
视线在水下扫过，顾允修目露讥讽。
“你这幅丑样，还有人愿意为你花钱，沈卿颜，你勾引人的本事倒是不错。”
沈卿颜一僵，下意识用手护住身体：“我没有……”
猝不及防间，有一股力道掐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死死摁进水里！
冰冷的水见缝插针钻进所有缝隙，堵住她的所有呼吸。
顾允修声音无情传来：“遮什么？我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最该遮的是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沈卿颜却无暇顾及他的羞辱，她快要窒息了！
她拼命想要挣脱，却力量悬殊，陷入极度的慌乱。
她不能死在这里！
她答应过喻臣要活下去的！
在她将要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顾允修才松了手。
“咳咳！咳！”
沈卿颜脸色惨白地抬起头，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她差点以为自己当真会死。
顾允修双手撑在木桶边缘，低沉声音却似索命的恶鬼：“你也会害怕？这不就是当初你对晴婉做过的事。”
沈卿颜呼吸滞了一瞬，呛红的眼中又添了几分悲痛。
她从来没约过吕晴婉，更不知道吕晴婉是怎么死的。
她已经和顾允修解释了无数遍，但他根本就不信她。
沈卿颜低声哀求：“……求您……饶了我……”
见她只知道求饶，顾允修眸中闪过寒光，拿出一把匕首。
“饶了你？可以。”
沈卿颜一颤，就听他冷哼一声。
“你对着心口扎进去，若是没死，我就饶过你。”
空气陷进一片冷寂。
沈卿颜嗓子还未恢复，难听沙哑：“……我不能。”
这拒绝在顾允修意料之中，他眼神更冷，将匕首强硬地塞进她手心。
“公主不是最爱强迫别人？”
冰冷刀刃抵上了肌肤，只需往里一寸便能要了她的命。
沈卿颜手指用力到颤抖，摇头祈求：“不要……求您……”
顾允修眸光阴冷，更加发狠：“求人怎么求，还需我教你？”
沈卿颜松开手，佝偻着起身。
她便这般不着一缕地跪在顾允修面前，瑟瑟发抖的磕头：“首辅大人……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这副骨瘦嶙峋的身躯实在称不上好看，顾允修却莫名呼吸急促。
兴许是醉意上涌，他燥热的厉害。
却在此时，门忽然被推开。
周子硶醉醺醺地闯入：“怎么还不出来，小爷都等了……”
下一瞬，他对上顾允修冰冷眼神。
周子硶倏然闭紧了嘴，惊愕不已。
顾允修剑眉蹙紧，极为不悦，冷声斥责：“滚出去！”
周子硶忙跌跌撞撞跑了。
沈卿颜伏在冰凉地面上，冷得发颤。
心中惶惶不安，不知道顾允修还要逼她做些什么。
可奇怪的是，顾允修接下来却什么都没做。
看着那双华贵的鎏金靴径直走远，沈卿颜才不敢置信地爬起来。
伺候周子硶一事竟就这般不了了之，她又恢复了洒扫的工作。
几日后，沈卿颜被叫去打扫偏院。
她推门而入。
下一瞬，却径直僵在原地，瞳仁一震！
里面的人，是她的父皇！
老人头发花白，穿着粗布衣裳雕刻着木头，脚边堆积着大片木屑。
三年里，父皇似乎老了几十岁。
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今却做着下等人做的苦役活。
看着这一幕，沈卿颜心中好似嵌进一根尖刺，痛得发颤。
顾允修好整以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不认识这位了？”
沈卿颜匆忙敛下眼眸，压下声音中的颤抖，向顾允修行礼：“拜见首辅大人。”
“这里的活可是累得很。”顾允修语气淡淡，看向沈卿颜，“不过，我给你一个尽孝的机会，你替他留下，我就放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