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短短三年，处境竟是全然倒转。
沈卿颜低埋着头，一言不发。
周围人看到她丑陋难堪的模样，纷纷嗤笑。
“这是哪门子的美人，我看是天下第一丑人还差不多！看着真倒胃口！”
“高高在上的公主？周世子，你别是喝多眼花了吧哈哈哈……”
沈卿颜麻木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一位约莫二十七八的美艳女子身姿绰约地走出，打断了喧哗。
“哎呦，周世子，您大人有大量，这人啊，可是首辅大人送来的。”
周子硶危险地眯起了眼：“柳行首这话什么意思？”
行首屈身行礼：“教坊中佳人多得是，世子又何必叨扰首辅大人雅兴呢……”
“雅兴……”周子硶最终没说什么。
行首看向沈卿颜，淡淡道：“你跟我来。”
沈卿颜局促不安地跟上，不知顾允修会下令如何刁难她。
行首却只是将她领到了后院，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你去洒扫罢。”
“……谢谢。”
沈卿颜微微一愣，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日后。
沈卿颜正在扫地，忽然叫她去雅间送酒。
她叩了叩门，屋中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进来。”
沈卿颜推门而入，垂眸低首道：“大人，这是您的酒……”
话未说完，脚上镣铐猝不及防被踩住，沈卿颜重重摔倒在地。
“啪！”
酒杯尽数砸碎，酒液洒了一地。
“小人该死！”
沈卿颜一慌，马上跪下去用衣袖擦。
下一瞬，胸膛却被毫不留情踹了一脚，钻心般疼。
男人声音嫌恶：“别用你那破衣服碰到我！动作快点！用舌头舔干净！”
沈卿颜艰难爬起来，压下喉中翻涌的铁锈味，竟是真的沉默着一点点挪上前。
就在她俯身下去时，一道冰冷声音忽然响起。
“沈卿颜，你当真是下贱命。”
沈卿颜浑身猛地一颤，霎时寒意遍布了每一寸肌肤。
他竟在这里……
空气霎时冷寂下来，没有人敢出声。
顾允修冷冷看向伏在地上的沈卿颜，眼眸凌厉。
沈卿颜缓缓磕头，声音颤抖：“首辅大人所言极是，我这等人，只会脏了您的眼……”
“求大人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回，我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顾允修看着她卑贱的模样，心中无名火更甚，冷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沈卿颜心一沉，眼神灰暗。
她把头压得更低，酒液钻进鼻腔里，近乎窒息。
“把头抬起来！”顾允修冷喝。
沈卿颜浑身一僵，指甲死死陷入肉中，颤颤巍巍地抬头。
下一瞬，下巴被狠狠掐住，力道大到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沈卿颜疼得眼前一花，缓了片刻才看清眼前人。
男人的面容依旧如三年前一般英俊，可此刻落在她眼中却宛如恶鬼。
沈卿颜倏然僵住。
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沈卿颜拼命摇头，声泪俱下：“不要……顾允修，求你……不要！求求您！”
可顾允修丝毫没有怜悯，眼神更加冰冷。
泪水流到他手上，顾允修满面嫌恶地甩开沈卿颜：“当初晴婉有没有求过你？你害死她时有心软一分吗？”
沈卿颜面上两道青紫掐痕，面容更加狰狞可惧。
她眼神木然地掉着泪，嘴里呢喃着：“我没有、我没有害她……”
吕晴婉不是她害的！
即便她早已解释过千万遍，却始终无人相信。
顾允修冷漠下令：“来人，把她抬上去！”
语落，就有几个侍从上前将沈卿颜强硬带走，破布一般被丢在教坊司正中的舞台上。
坊中人纷纷看过来。
沈卿颜本就破烂的衣服满是酒渍脏污，头发结了块，称得一张脸更是不堪入目。
绝望的泪水糊了一脸，她蜷缩作一团，试图把自己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