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晩瞥了一眼,心头微滞。
自她嫁来恭国府,蒋之慕的鞋和里衣都是她亲手做的。
而如今……
她神色冷淡,随口说:“扔了吧。”
话音才落,走到门口的蒋之慕脚步一顿。
他显然听见了这话,脸色阴沉得过分:“嫂嫂这是在故意同我置气吗?”
秦若晩态度平静:“世子多虑了,只是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无用之事上。”
这话让蒋之慕脸色更难看了。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没踏入屋子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却正好与端着药过来的婢女碰上。
“世子恕罪!”
蒋之慕目光瞥见那药,心生疑惑:“这是何药?她病了?”
“不是,是夫人前段时间自己开的药方,说是滋补身体的。”
婢女的回话却让蒋之慕心中蓦然一动,他直接问婢女要来了药方。
待看清药方,蒋之慕眸色一怔,当即沉着脸踏入屋里。
见他去而复返。
秦若晩神色冷却,正要开口。
却见蒋之慕突然冷声质问——
秦若晩心神慌了一霎。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世子何出此言?”
“这药方中的黄芩、白术分明为安胎之效。”蒋之慕指着药方里的两味药说。
秦若晩瞟了一眼,却依旧平静:“黄芩白术其主要功效乃补气健脾,我用其做滋补药,并无不妥。”
蒋之慕冷笑:“嫂嫂素来康健,何来气虚之说?”
秦若晩眸色冷沉,看向他的眼神泛着红。
“世子难道不知我如何气虚?我从宛城被你哄骗,千里迢迢嫁来京城,却是来成笑话的!我秦家在宛城也是世代清流,名门望族,怎么也不该成为你的兼祧妻!”
“仅仅数月,我肝气郁结,如今连我自己调理都不让吗?”
此话一出。
蒋之慕心头一颤,这才恍然意识到秦若晩的委屈。
他向来只想着芷凝本该是他发妻,如今却要委屈她成为兼祧妻,便想着处处照料芷凝,却从没想过,其实秦若晩也是委屈的!
心中一时涌上莫名的情绪。
但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秦若晩已经冷冷开口:“世子好走不送。”
蒋之慕只能默然离开。
看着蒋之慕的背影,秦若晩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端起碗饮下有些冷了的药。
心里却也因这事提了警醒。
现在自己还能搪塞过去,等再过些时日,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真的无法瞒过去了。
她得赶在肚子大之前拿到和离书才是。
想到这里,秦若晩又想到什么,侧头问:“宛城那边还未有回信吗?”
“没有。”婢女摇头。
秦若晩眉头皱起,有些奇怪。
前世自己认了命,对父母只报喜不报忧。
如今她是准备和离后回娘家的,这段时间她给父母寄了好几封家书,暗示让父母派人来接自己回去,按日子来算,应该是要有回信了才是。
可竟是一封也没有。
秦若晩重新写了一封,交给婢女:“交代驿站,加急送。”
“是。”
翌日。
秦若晩在院里看医书时。
却迎来了位意外之客——景王谢景玹。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神色相比上次纵马而来竟萧瑟许多。
“太傅旧疾病重,御医束手无策,听闻恭国府夫人医术了得,想请您过去看看。”
秦若晩一愣,这些时日基本上是京中各府女眷请她看病居多。
“御医都束手无策,王爷就这么信妾身?”
“医仙谭氏的第十一代传人本王都不信,还能信谁?”
谢景玹语气平静却如一块巨石投湖,砸进秦若晩心扉。
千言万语梗在心口。
秦若晩最终直接看侍女:“拿药箱来。”
抵达太傅府。
秦若晩见太傅已面色惨白,气息微弱。
她眸色一紧,迅速过去把脉诊治,随即给太傅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