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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一周,终于再次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薛浩雪站在薛氏大厦顶层办公室,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看着手里父亲曾经的助理递来的关于许氏的报告。
报告说,许氏已经进入破产清算流程了,他随手又翻了几页,目光在资产全部冻结和许棠名下全部房产被强制拍卖的条目上短暂停留,便随手合上文件,丢在了桌上。
他们父女俩现在如何他漫不经心的问道,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机屏幕,那是卫生院护士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王七月站在卫生院门口,宁言周撑着伞将她护在身侧,她仰头冲着宁言周微笑,发梢沾了雨水,却比从前任何时刻都要鲜活。
那个护士是王七月和宁言周的坚实拥趸,在医院的时候,就不停给他灌输他俩有多配,有多幸福恩爱,劝他不要当第三者,当时他听到第三者的时候,很想反驳,明明宁才是,可是他最后没有说出口,因为只要想到自己对王七月做的那些事,他就知道确实自己不配。
助理的汇报声将他拉回了现实,许总在您离开这几天里,心脏病发作,现在靠变卖收藏品支付医疗费,至于许小姐......许棠她......顿了顿,听说去了澳门和美国,许家旧部想靠她搭上澳门赌王和美国医疗的线来翻身。
薛浩雪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扣,忽然想起在许家听到许棠和许父说的那番话,没有许家,薛氏研究院将一文不值。如今许家却连最后的体面都成了笑话。
需要......干预么助理试探的问。
不必。他摇头,想起母亲日记里那句仇恨是沼泽,忽然觉得疲惫,许父的医疗费,以匿名的方式垫付吧。
助理愕然,可他们当初......
就这样结束吧,他打断道,声音很轻,我不想......不想变成自己厌恶的样子。
暴雨再次倾盆,薛浩雪独自驱车去了研究院,神经传感实验室的灯还亮着,推门时,带起的风卷起了桌上一张泛黄的纸,还是王七月当时留下的算法草稿,边缘残留着咖啡渍,他蹲下来想拾起,胃部却突然绞痛,冷汗瞬间浸透衬衫。
薛主任值班的研究员惊呼着过来。
他摆摆手,攥着那张纸蜷缩在墙角,以前他也曾在这里胃疼过,那会王七月还在,她跪在他身边轻揉胃部,发梢扫过他膝盖时还带着她特有的清香。
您需要去医院么研究员递来一杯温水。
不用,你们忙吧,我先走了。他小心翼翼的将草稿纸收进胸口口袋,直接起身离开了。
回到家,薛浩雪翻出抽屉里相册的最后一页,那里放着他从王七月办公室偷来的一张合照,阳光下的她身边围着一群孩子,照片背后歪歪扭扭的写着王医生要幸福。他轻拂过她的脸颊,忽然想起许棠癫狂的质问,你觉得她会原谅你
她原谅了,只是不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