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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郑宛灵几乎都是被折磨到昏迷,然后又被周述一桶冰水浇醒,继续接受他的羞辱。
郑宛灵恨不得自己死了,也好比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苟延残喘!
她看不见日升月落,连时间也不知道,每天数着时间过日子,煎熬无比。
从一开始的心死,到现在她连呼吸都潮湿,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状如疯妇。
她每天看着周述进来,身体就控制不住地战栗发抖,她对他纵使有再多的爱,如今在折磨之下,也消耗殆尽了。
她恨不得死,却又想活着,她还要替他父亲收尸。
这日,周述站到她面前,却没有再居高临下。
他将她松绑,郑宛灵回过神来想跑,却又被他拉住。
她站在他面前,心情是无比的惊惧,但还是强行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我父亲呢
周述不语,只一味地将自己捆住,将骨鞭递给她。
他今日尝试了,初蝉时的禁令消散了许多,只能护住他不让自残,却阻止不了外来的伤害。
他抬起眼,她可以伤害他。
郑宛灵拿在手上时有些战战兢兢:你疯了
哪知周述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99次,一次也别少。
郑宛灵诧异地看着他,心中腹诽无数句,想起父亲受辱,自己如今也被他折磨得不成人样。
于是她扬起骨鞭,又快又狠地抽上:第一鞭!
衣衫被刺啦一声刺破,骨鞭抽打上肌肤的声音很响,郑宛灵流着泪数数。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你算得上倾尽所有...
她数着自己曾对周述做过的事,可他不为所动,只是闭着眼睛承受着她一次又一次甩上的骨鞭。
原来钟玉曾经这么痛。
郑宛灵说得对,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相信钟玉不会做下这样的事,那他也不会被蛊虫控制,钟玉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受伤。
甚至如今连御剑宗都不愿意回来。
郑宛灵看着他神色淡然并不在意的模样,更加伤心,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珠和血迹后,她挥手甩下下一鞭。
郑宛灵。周述骤然开口,她顿住,似乎想听他要说些什么。
我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恨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郑宛灵听罢,骨鞭从她手中脱手,掉落于地。
为什么偏偏是她是因为你啊!她听到这句话,才意识到周述根本不知道她的过往,索性猖狂地大笑出声。
你不知道吧为什么我要跟只狗似的跟在你身后,为什么非要追着她紧咬不放!
郑宛灵回忆起当年过往,再对上周述如今满怀怨恨的双眼,只觉得自己满腔喜欢都付之东流。
你现在已经知晓我是你师尊的女儿,难道就不好奇我的来历我现在就告诉你!
周述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十几年前我父亲下山诛妖时被妖邪暗害,身中奇毒无以纾解之时,是我母亲!一个在山村溪边浣洗的乡下女救了他,他只留下一块玉佩就打发了事。
可我母亲腹中却有了我,她该如何隐藏全家人都骂她,甚至要将她浸猪笼,要将我这个不知来路的私生女害死。她为了留下我,不惜一切,甚至住到了牛圈里。
郑宛灵说到此处,突然流下眼泪。
寒冬腊月,我母亲一人在牛圈里生下我。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抵得过村中人的指责谩骂只好带着我独自一人住到了村口,终于将信递上了御剑宗。
父亲和她约好,第二日的午时将我放在山脚下,然后他会把我捡回宗门。可是钟玉那天却也出现在了那儿,父亲将她捡走后,我的母亲才将我放在那里!我一个人,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婴,在山脚下吹了一夜的风雪,直到第二天才被母亲捡回去。
我怎么能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