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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大厅的电视屏幕上,开始转播现场画面。
顾海平就站在塔顶的边缘,风吹动着他单薄的衣衫,显得那么渺小又决绝。
他没有提任何要求,只是通过现场记者的扩音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沈清月......
沈清月.....
.对不起......」
他的声音,通过广播和电视,传遍了全城。
全世界都成了他这场盛大忏悔的见证人。
登机口的广播在催促,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我哥拉着我的手：
「清月,走吧,别看了。
这不关你的事。」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疯狂又可悲的身影,心中一片麻木。
我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踏入登机口。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屏幕里的他张开双臂,像一只疲惫的鸟,纵身一跃。
人群发出巨大的惊呼。
我没有回头。
后来我听说,他的遗书只有一句话：
「清月,来生,别再遇见我。」
飞机起飞,冲上云霄。
我关掉了舷窗的遮光板。
几年后,我成了香港商界有名的女强人。
我哥为我介绍过很多优秀的男士,但我都礼貌地拒绝了。
我偶尔会从我哥那里听到一些关于那座城市的消息。
顾海平的父母,在他死后,彻底成了没人管的累赘。
他父亲在监狱里得知儿子跳塔自杀的消息,当晚就突发脑溢血,死在了牢里。
他母亲在疗养院,因为无人续费,被赶了出来,最后冻死在了街头。
而张兰,最终被判了八年。
听说她在监狱里因为总是念叨着「都是沈清清月的错」,被当成疯子,受尽了欺凌。
在服刑的第三年,她用床单,在牢房里结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我赢了。
可是,在一个人的深夜,我会站在维多利亚港的落地窗前,看着繁华的夜景。
我手中有一个商业帝国,身边有爱我的亲人。
可我总会想起那个在舞厅里绝望的自己,和那个用一场盛大的公开死亡,将自己永远刻在我生命里的男人。
他成功了。
他用他的死亡,在我心里筑起了一座坟墓,埋葬了我所有的爱与恨。
他让我,永远也忘不掉他。
我的人生,在那个寒冬里,就已经被永远地改变了。
前路再光明,心底的那片废墟,也再无法重建。
这场血色复仇,没有赢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