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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平实名举报了自己父亲,亲手摧毁了顾家。
这个消息在城里掀起了轩然大
波。
顾建国很快被双
规,他母亲受不了这个刺激,中风瘫痪、生活不能自理,被送到了街道的疗养院。
我听说,疗养院的护工嫌她麻烦,经常不给她饭吃,任由她躺在床上,身上都生了褥疮。
顾海平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
他自己,在报纸上刊登了那句「净身出户,只求你回头」的话后,就从大众视野里消失了。
我哥很懂我,他还会定期把一些「趣闻」告诉我。
像是舞厅老板胖子刘,因为窝藏罪犯、经营非法场所,舞厅被查封,他本人也被判了刑。
在监狱里,他因为身材肥胖,成了被欺负的对象,每天的活干不完,还要被同监的犯人当沙包打。
还有顾海平那个想在仓库欺辱我的表弟刘伟。
他没了顾家当靠山,以前得罪过的人都找上了门。
一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在巷子里被人打断了腿,成了个瘸子。
现在每天拄着拐杖,在街上捡垃圾为生。
至于张兰,因为诈骗和诬告罪的证据确凿,目前正在等待最终的审判结果。
我哥告诉我,她被关在看守所里,因为长得有几分姿色,被里面的女犯人嫉妒,天天挨打,头发都被人薅掉了一大块。
听着这些,我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觉得,天道好轮回。
我们离开大陆的前一天,机票已经订好。
这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收拾最后的东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哥:
「顾海平来了。
他就在楼下大厅,说只想见你最后一面,把一样东西交给你。」
我本不想见。
但我哥说:
「去吧,去跟他做个了断。
让他彻底死心。」
我跟着哥哥来到楼下大厅。
顾海平穿着一身破旧但还算干净的西装,头发也梳理过。
他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看起来比我哥还要苍老。
他看到我,眼里爆发出最后的光亮。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将一个木盒子递给我:
「这是我这一个月,用捡来的木头,为你刻的。」
他声音沙哑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没资格再见你。
我只想告诉你......
清月,对不起。」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转身,一步步走出了招待所的大门,消失在夜色里。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我的木像,只是木像的眼角,有两行深深的泪痕。
我以为这就是结局,他终于选择了放手。
可就在我们第二天抵达机场,准备登机时,机场的广播突然紧急播报了一条新闻: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因突发事件,前往市区的道路已实行交通管制。
请各位旅客注意......」
紧接着,广播里传来另一个有些嘈杂的声音,像是现场记者的报道:
「各位听众,我现在正在市中心电视塔下为您报道。
就在刚才,一名男子爬上了本市最高建筑,市电视塔的顶端,企图跳塔自杀。
该男子情绪激动,现场公安人员透露,该男子自称为顾海平......」
我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