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起就别养。”旁边有人接话，“普通职业者本来就不该来凑试炼的热闹。”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林羽和苏清月身上。苏清月攥紧了手里的鱼缸，林羽却突然举起了手。
“赵校长，”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我有个提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包括汤姆。林羽深吸一口气：“饲养员职业能降低宠物饲养消耗，如果有同学养不起宠物，或者宠物状态不好，可以找我帮忙代养，只收一半信用点。”
台下瞬间安静了，随即爆发出议论：
“代养？他行吗？”
“只收一半信用点？真的假的？”
赵校长愣了愣，随即笑了：“职业者之间互相帮助是好事。我支持林羽同学。”
他话没说完，一个矮个子男生突然挤过来：“我我我！我有只受伤的地鼠宠物，饲料太贵了，你能帮我养吗？我付信用点！”
“我也想！我那只火蜥蜴总不吃东西……”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汤姆嗤笑一声：“生活职业者就该干这些杂活。”
林羽没理他，苏清月突然开口：“我的银鳞能净化水质，如果有水系宠物需要调理，也可以找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人群静了一瞬。大家看着这两个昨天还被嘲笑“拖油瓶”的人，此刻一个提出代养宠物，一个提出水系宠物调理，眼神里的轻视渐渐变成了惊讶。
“没想到你们俩挺厉害啊。”刚才那个微胖的花匠男生凑过来，“我培育的荆棘藤总被虫子咬，你们能帮忙想想办法吗？”
“或许可以让大黄试试驱虫？”林羽笑着说。
苏清月也点头：“银鳞的水雾说不定能让藤蔓更耐旱。”
“好啦，同学们。”赵校长打断他们，深吸一口气，扬声对学生们宣布，“关于饲养宠物的事，你们可以私下谈，下个月大比马上开始了，学校即将开启二阶试炼战场，这次试炼成绩将直接影响选拔赛名额！”
人群瞬间炸开——
“选拔赛名额？那必须好好打啊！”
“可我们队全是普通职业，怎么跟稀有职业比？”
“汤姆可是稀有重力战士，肯定稳拿名额……”
“同学们，我提醒你们。”赵校长的声音沉了沉，目光扫过台下那些面露忐忑的生活职业者，“这次试炼副本是‘蚀骨沼泽’，里面不仅有三阶腐毒蛙，还有会吞噬魔力的泥沼藤，危险性远超上次试炼副本。战斗职业者组队进去都得绷紧神经，生活职业者若是觉得没把握，完全可以申请不参加，学校绝不强求。”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人群，战斗职业者们大多面露兴奋，生活职业者却炸开了锅。
“蚀骨沼泽？听说进去的人十有八九带伤回来……”一个培育师女生攥着衣角，声音发颤。
“可要是不参加，选拔赛名额就彻底没指望了啊！”旁边的厨师男生急得跺脚，“我好不容易才让我的火焰鼠学会了‘烤肉buff’，正想试试实战效果……”
议论声里满是不甘。林羽看向苏清月，她怀里的鱼缸折射出细碎的光，银鳞在水里不安地摆着尾巴，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
“不甘心是好事。”林羽指尖摩挲着怀里的蠕虫晶核，冰凉的触感让他眼神更亮，“正因为危险，才更该去试试。”
苏清月睫毛颤了颤，低头看向鱼缸里的银鳞。小鱼似乎听懂了什么，突然对着水面吐出个泡泡，映出她眼底的光：“银鳞的水雾能净化毒素，大黄的嗅觉能预警危险——它们需要实战，我们也需要。”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念头——不能就这么放弃。
可赵校长接下来的话，让这份决心蒙上了一层灰：“按照规定，生活职业者若要参加，必须加入至少三名战斗职业者组成的队伍，由队长负责安全担保。”
“呵，这不是明摆着说生活职业者自己没本事吗？”人群后传来一声嗤笑，是汤姆身边的重力战士，“带个养鱼的进沼泽，怕不是进去给腐毒蛙当点心？”
“就是，养养鱼、喂喂狗还行，真要上战场，纯属拖后腿。”有人跟着附和，目光扫过林羽和苏清月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昨天还在市场买水草呢，这种水平也敢惦记试炼？”
更刺耳的话从几个女生嘴里飘出来，她们是近战系的剑士，眼神黏在苏清月身上，带着酸意：“有些人啊，仗着长得好看，说不定早就找好战斗职业者当靠山了，哪用得着担心组队？”
“就是，毕竟饲鱼员嘛，‘照顾’人的本事说不定比照顾宠物还厉害呢。”
这话又阴又毒，苏清月的脸瞬间白了，手指紧紧掐着鱼缸边缘。林羽眉头猛地皱起，正要开口，却被赵校长的怒喝打断：“住口！”
校长的拐杖在地上顿出闷响，震得全场安静下来。“我看你们是忘了转职誓词里的第一句——‘职业无高低，共生即荣耀’！”他的声音带着火气，“上次试炼，是谁靠着花匠的荆棘藤挡住了腐土蠕虫的突袭？是谁用厨师的火焰烤肉恢复了全队体力？没有生活职业者的后勤支撑，在真正的战场上，你们这些战斗职业者能撑过三天？”
那几个嘲笑苏清月的女生低下头，脸涨得通红。汤姆撇了撇嘴，却没再出声。
赵校长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国家开辟试炼战场，是为了让你们在实战中成长，不是让你们搞职业歧视的。生活职业者的价值，从来不在冲锋陷阵上——”
“校长，”林羽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盖过了全场的嗡嗡声，“我和苏清月，决定参加蚀骨沼泽试炼。”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集中过来。赵校长愣了愣：“你们找到战斗职业者队伍了？”
林羽摇了摇头，侧过身，与苏清月并肩站在一起。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他肩头的大黄昂首挺胸，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示威；苏清月怀里的银鳞突然跃出水面，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光。
“我们不加入任何战斗职业者队伍。”林羽的目光扫过那些面露惊讶的战斗职业者，一字一句道，“就我们两个人，两个生活职业者组队参加。”
全场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