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说完,温晚意突然冲过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陆庭,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工厂那边权势滔天,我们悄悄把人埋了,事情就过去了!”
“说白了工厂才是受害者,你是想把我们都害死吗?!”
林淑珍也一改刚才梨花带雨的模样,眼神变得阴狠。
“一个傻子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我震惊地看着她们,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两人。
亏我还天真地以为林淑珍是真的欣赏哥哥的纯良。
哥哥虽痴傻,可他勤劳肯干。
林淑珍嫁过来之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几乎都被他承包了,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
就连我单独带哥哥到县城玩,他都要把好吃的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憨笑着对我说:“给珍珍,珍珍喜欢。”
可现在,她却说出这么残忍的话,简直蛇蝎心肠。
“怎么,说错了吗?”
温晚意冷笑一声:
“陆庭,别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了,就连你自己都嫌他是个拖油瓶!要不然你怎么会把他丢下,自己假死跑到国外去六年!现在他死了,大家都正好清静!”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因为,那个该死的拖油瓶,明明是我啊……
如果不是我,哥哥不会为了背我去医院,把脚摔成残疾。
如果不是我,哥哥不会为了供我上学,早早地压弯了脊梁。
我顾不上和她们争辩,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我要去警局,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然而,当我气势汹汹地赶到警局准备立案的时候,却被告知证据不足,不予受理。
“警官,我哥死得不明不白,他们工厂肯定有问题!”
我焦急地辩解着,负责接待的警察却瞥了我一眼,态度冷淡:
“证据呢?你说你哥是被工厂害死的,有什么证据吗?而且,这家工厂的老板我们了解过,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经常捐款捐物,帮助困难群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倒是你!明知道他是个傻子还让他到处跑,都不知道给霍老板添了多少麻烦!”
我不甘心,又跑到居委会寻求帮助,却同样吃了闭门羹。
居委会的人也对温晚意和林淑珍百般维护,说她们这些年照顾陆昀不容易,让我不要无理取闹。
求助无门,我愤怒地将事情经过发布到了网上,希望能借助舆论的力量,为哥哥讨回公道。
然而,网络上的声音却出乎我的意料。
“楼主是来搞笑的吧?一个傻子死了而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就是,人家老板可是大善人,怎么可能因为800块,就做出这种事情?楼主怕不是想讹钱吧?”
“哥哥是傻子,弟弟也不是什么好鸟!把傻子扔给嫂子和妻子照顾,自己出去潇洒!真是丢人现眼!弟弟也该死,也碾死算了!”
网络上的语言暴力,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