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众人死死摁在地上。
碎瓷片把脸割得鲜血淋漓,我疼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宋娇娇躲在他身后,脚踝被溅到的汤汁烫得发红,眼眶红红地拽他衣袖:
“阿辰哥,别怪姐姐,是我不好……我这就走。”
她说着就要倒,被萧宇辰稳稳扶住。
他按响医用铃,语气极尽温柔:“胡说什么,你身子弱,哪也不许去。”
医生很快赶来,检查后沉声道:“宋小姐贫血严重,急需输血,可她血型特殊……”
“抽宋阮的!”宋父宋母异口同声,“她和娇娇是一个血型,否则当年我们也不会抱错!”
“可夫人刚小产……”
“阿辰哥,我好难受……”宋娇娇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身体好,抽一点没关系的……”
萧宇辰看向我,眼神里的犹豫转瞬即逝:“就抽她的。娇娇不能有事,你从小在山里长大,耐折腾。”
针头刺破皮肤时,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血液汩汩流出,带走最后一点温度。
萧宇辰俯身吻我的额头,语气又软下来:“老婆,委屈你了。”
我闭上眼,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没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律师说离婚手续已受理。
再忍七天就好。
2
我话音未落,宋娇娇先哭了。
“噗通”一声跪下去,她拽着我的衣角:
“姐姐,你是不是怪我?我只是舍不得爸妈和阿辰哥哥……求你留下我,我伺候你一辈子……”
梨花带雨的模样,倒像是她刚流了孩子、被抽了血。
又是这样。
我刚回来时,她假意关心,扒光我过去的一切。
家族认亲宴上,她当众播放我的裸照。
“姐姐被村里流浪汉猥亵过,好可怜……”
“你们看她身上,全是烧火棍打的疤……”
“她身上好臭啊,是不是一个月没洗澡?”
大庭广众,我被扒得只剩内衣。
父母眼神从慈爱变嫌恶,众人的鄙夷像针一样扎过来。
“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上不了台面。”
“穷乡僻壤,养出这种货色……”
是萧宇辰冲进来,把外套披在我身上,挡住那些淬毒的目光。
“阿辰哥哥,带我们去看艺术展吧,市里新开的!”
宋娇娇的声音拽回回忆。我还没说“不去”,萧宇辰突然按住我流血的胳膊。
“娇娇难得有兴致,你必须去!”
“流了孩子没人怪你,再矫情争宠就过分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认亲宴的照片是你自己发的,想栽赃娇娇!”
见我疼得发抖,他语气稍缓:“听话,别让大家不高兴。”
仿佛我真是宋娇娇口中不知羞耻的货色,只会卖惨博同情。
力气被抽干了。
我绝望点头,任由他拽着往市中心走。
艺术展里全是人体艺术,最吓人的是中心展区——福尔马林里泡着动物尸体,正中央是具五个月大的男婴标本。
猫儿般大,手脚细细的,已经成型。
我胃里翻江倒海,猛地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