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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巍毫无形象地大吼大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钱!我的五百万呢!
他疯狂地拍打着手机屏幕,仿佛这样就能让那消失的五百万重新出现。
可回应他的只有屏幕上冰冷的0.00和那笔巨额高利贷的催收信息。
骗子!简安然那个婊子骗我!她根本没给我钱!她给我借的是高利贷!
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
等他看清那条贷款的详细信息时,更是让他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那短得只有七天的期限和后面跟着的一长串滚雪球般的利息数字。
他打几辈子的工都还不清。
徐老太也慌了神,扑上来抢过手机,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
她虽然看不懂全部,但也明白天塌了。
我的金镯子!我的金链子!我的钱啊!
她拍着大腿,发出杀猪般的嚎哭:我就说她是个狐狸精!她就是要害死我们娘俩啊!
闭嘴!
徐明巍被徐老太哭得心烦,恐惧让他失去了理智,猛地推了徐老太一把。
徐老太一个趔趄撞在椅子上,痛呼出声,哭嚎得更响了。
徐明巍把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对母亲的迁怒,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都怪你!贪得无厌!现在好了!钱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徐老太也不甘示弱,爬起来就要撕扯徐明巍:怪我你个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玩不过!我的养老钱啊!
母子俩在满地狼藉的包间里,像两条疯狗一样互相指责。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了。
三个彪形大汉堵在了门口。
为首的那个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他冷冷地扫过混乱的包间,最后定格在徐明巍身上。
他看着那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腿肚子开始害怕地打颤:你们是谁
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们是来收债的。
他懒洋洋地补充道:连本带利,五百八十万零三千六百块。老板说了,零头给你抹了,算你五百八十万整。今天,必须见到钱。
五百八十万!
徐明巍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才几天利息就滚了八十多万
他看着刀疤脸身后的彪形大汉,惶恐道:大哥宽限几天!我一定还!我卖房子还!
刀疤脸旁边的光头壮汉嗤笑一声:宽限
那壮汉上前一步,猛地揪住徐明巍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我们老板的钱,是你能欠的宽限一天,利息翻倍!懂不懂规矩
徐明巍双脚离地,惊恐地挣扎:啊!放手!救命!
徐老太吓得尖叫一声,想扑上来:你们放开我儿子!
另一个满脸横肉的打手随手一扒拉,徐老太就被推得踉跄着摔倒在地,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房子
刀疤脸慢悠悠地踱步过来,拍了拍徐明巍因为窒息而涨红的脸。
行啊。房产证呢在哪儿现在带我们去过户!
在家里。
徐明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光头壮汉一样把徐明巍掼在地上:走!
徐明巍摔得七荤八素,还没爬起来,就被两个打手一左一右架了起来往外拖拽。
徐老太哭喊着想跟上来,被刀疤脸回一个眼神瞪得瘫在原地。
他被粗暴地塞进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车子一路疾驰,十几分钟后终于到达了他花毕生积蓄才购入的一间平房。
他哆嗦着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翻出房产证。
看着打手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空白买卖合同和印泥。
他颤抖着手,在卖房合同上按下血红的手印。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