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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包厢里回荡。
我没看他。
这种级别的道歉,连让我记仇的资格都没有。
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脸色煞白的赵佳怡身上。
赵佳怡攥着裙摆的手指已经泛白,刚才还挺直的背佝偻下去,像被抽走了骨头。
她不敢看我,视线死死盯着地上的碎手机渣,喉结动了动,却连一句‘对不起’都挤不出来。
毕竟几分钟前,她还跟着王浩骂我骂得起劲儿。
还有你。
赵佳怡身体一抖,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开始哭哭啼啼的装可怜。
杨帆......不,小杨总......我......我错了......我就是嫉妒......我......
我不想听你的理由。
我冷冷地打断她,当初你以为我故意拆散你们,四处散播我的谣言,以为我不知道
赵佳怡愣住了,浑身一颤。
我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同学们。
我是经常逃课,那是因为我有家族生意要兼顾。我不想和你们争辩,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你们不就是仗着私立高中的名声,就肆意诋毁普通高中的人,才是最无耻的。
众人哑然无声,羞愧得无地自容。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张老师身上。
那个刚才还高高在上,以成绩论人,对我鄙夷不屑的班主任。
此刻,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苍老了十岁。
张老师。我开口道。
他浑身一颤,抬起头,眼神复杂。
我敬重您是一位教师。对您以礼相待,没有任何不尊敬您的举止。
您纵容他们拉帮结派,您拿着家长的‘赞助费’,对家境普通的学生视而不见。
教书育人,先育人,再教书。您只做到了一半,甚至连一半都没做到。
您这样的人,不配为师。
我的话,平静却狠厉的像一把刀。
剖开了他那层为人师表的虚伪外壳,露出了里面腐朽不堪的内里。
张老师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张了张嘴,手指死死扣住沙发扶手,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两下,最后还是垂下了手。
似乎,他连争辩的力气都没了。
对了,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蔑一笑,我爸本来还打算以公司的名义,给海城私立一中捐一栋实验楼。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把钱捐给有需要的山区学校,或许更有意义。
张老师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仅是丢了脸,更是断送了自己,乃至整个学校的前程。
我笑了笑,不再理会这群人,拉着李子航,转身就走。
哥！李子航跟在我身后,小声地喊。
这时,他包里掉出一份快递,国科大烫金正红的通知书掉在地上。
正好对着张老师他们的方向。
众人呆若木鸡。
李子航赶紧捡起来,抖了两下,指尖蹭到封面的浮尘,仔细的察看了一下有没有被弄脏,才递过来。
你的国科大录取通知书,差点忘了给你。
他说完,眼睛异常明亮,余光飞快扫过包厢里的人。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国防科大的事......是真的！
我靠！难道三中的第一名真是他
学委没说谎......他哥真的这么牛......
李子航回头扫了众人一眼,挺直了背脊。
你们,连我哥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说完,他拽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包厢。
背后,是死寂的包厢,和一群被现实打得体无完肤的所谓天之骄子。
他们或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明白。
决定一个人高度的,从来不是那张薄薄的成绩单。
而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永不熄灭的良知。
走出酒店大门,夏夜的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李子航低头摆弄手机要给我转账。
行了,这钱就当是哥给你的零花钱。你哥我,不差这点钱。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
傻小子,以后在外面,眼睛放亮点。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真心相待。
李子航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红红的。
哥,我知道了。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抠着裤缝,眼睛瞟向酒店包厢的方向。
那......张老师他们......
尾音轻轻发颤,像怕听到太坏的答案,又忍不住想知道。
那是他们的事了。
我看着远处的车水马龙,淡淡地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至于王浩,他不仅要赔了我的手机,恐怕还要面对我家法务部的亲切问候。
赵佳怡,经此一事,她在同学中的形象也彻底崩塌。
而张老师,丢了捐助。
纵容学生霸凌,他的教学生涯,大概也走到了尽头。
无论他们每个人最终的结局如何。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掏出备用手机,国防科大新生群的消息挑了出来。
【卧槽！杨帆大神真的来了！就在我们群里！】
【大神求带！求罩！】
我笑了笑,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大家好,我是杨帆。】
紧跟着,三中6班的群消息闪烁：
【杨帆！你跑哪儿去了】
【咱弟的谢师宴吃完了赶紧过来,我们等着你呢！】
【对啊！老班都念叨了你好几次了！】
【快快快！杨帆啊！再不来我们就冲到你弟的谢师宴抓你了啊！】
我笑了笑,敲下几个字。
然后,我收起手机,拍了拍李子航的肩膀。
晚风卷着街角烤串摊的香味飘过来,我偏头看他。
路灯在他脸上投下稀碎的光：
走,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真正的,谢师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