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年,易忠海一直在暗中张罗,现在的四合院就像是个铁桶,有什么事基本都在院子里头解决了,不会去麻烦街道或者派出所。
其实一直是他在幕后掌控大局,刘海忠和阎富贵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刘海忠呢,就爱占点小便宜;阎富贵则一门心思想当官。这俩人都不太精明,好摆弄,稍微给点甜头,就对他言听计从。
他在大会上发话,这俩人也从不敢反驳。
遇到需要唱白脸的时候,他就让刘海忠出面,因为刘海忠爱摆架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等事情快解决了,他再出来做好人,调和一下,这样既把事情办了,又赢得了人心,一举两得。
本来这样也挺好的,可偏偏出了个杨飞,这家伙愣头愣脑的,什么都不管不顾,搞得他在院子里的威信都受影响了。
易忠海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杨飞家看看。
到了那儿一看,果然,门关得紧紧的。
平时门都是不关的,就挂个帘子,这样既凉快,也方便邻居们串门。
毕竟二十多户人家挤在一个四合院里,没事串串门很正常。
可杨飞家却老关着门,除非出来洗碗洗菜,不然根本见不着人。
易忠海敲了敲门。
“杨飞,在家吗?”
“稍等。”
杨飞打开门问:“一大爷,找我什么事?”
易忠海见杨飞站在门口,明显是不想让他进屋,心里更不痛快了。
“进屋说。”
“行。”杨飞侧身让开路。
易忠海进屋看了看,房间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不过现在屋里飘着一股肉香,老久都不散。
“一大爷?”
“嗯,刚才东旭来找过我了。”
“呵呵。”杨飞笑了笑,“怎么着,我没借肉给他,他还跑到您这儿告状来了?”
“借肉?”
“不是吗?刚才秦淮如来找我,说棒梗想吃肉,让我借点给他们。我没借,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嘛!”
易忠海皱着眉说:“这事他倒是没跟我提,不过咱们都住一个院里,都是邻居,互相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杨飞心里直冷笑,易忠海这家伙,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其实就是个伪君子,平时也没见他真心帮过谁。
他总是让院子里的人互相帮助,可真正听他的没几个,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只有傻柱一个人真照做了。
不过傻柱这么做也有他的心思,就是馋秦淮如的身子。
特别是秦淮如嫁过来以后的样子。秦淮如第一次来四合院的时候,贾东旭就看上她了。
后来秦淮如嫁进四合院,傻柱也被她的美貌迷住了。
只是因为秦淮如已经和贾东旭结婚了,没多久还生了个儿子叫棒梗,所以傻柱只能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后悔自己没早点遇见她。
傻柱自以为藏得挺隐蔽,其实院子里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只不过没人挑明罢了。
许大茂这种人,巴不得傻柱给贾东旭戴绿帽子,好让他们俩闹矛盾,毕竟他们俩一直不对盘。
不光傻柱,许大茂心里也惦记着秦淮如,不过他藏得更深,再加上住在后院,就没那么显眼。
杨飞跟傻柱可不一样,他前世什么漂亮女人没见过,觉得秦淮如也就那样,其他几个女的也一般般。
而且他对易忠海也没什么敬畏感,就是暂时还住在这个四合院里,走不了。
杨飞对易忠海说:“一大爷,您说的没错。”
“是吧,那你以后……”
易忠海话还没落音,就被杨飞打断了:“可我爸妈走了那会儿,日子那么难,怎么就没人伸手拉我一把呢?”
一提这事,易忠海立马就噎住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那时候大家都不好过,实在没法帮。”
“现在谁家又好过了?”
“你不就一个人嘛,贾东旭家五口人,眼看就要六口了,东旭工资也不高。”
杨飞听完,也不再客气,冷冰冰地说:“一大爷,敢情我就该接济他们家?您怎么不接济?您工资可比我们俩高多了。”
“你一大妈身体不好,药钱花了不老少。”
“您是咱厂的正式工,还有城市户口,一大妈看病能报一半,剩下的一半厂里也能给报了,吃药能花几个钱?”
易忠海被杨飞说得愣住了,以前他用这个借口挺顺手的,总能把话题扯到一大妈的身体上,可杨飞压根不接他的茬。
这年头,有城市户口的单位职工看病不要钱,直系亲属还能免一半,剩下的找单位报销。
看病花上百块那都是瞎扯,除非是请专家动手术,才会花点钱,普通的病根本不用花钱。
杨飞不想惹易忠海生气,就换了个说法:“大伯,贾东旭为什么工资低?还不是因为他不争气,不上进。您看看他多久没去考二级钳工证了,就拿着一级的工资混日子。”
“这话倒也在理。但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呢!”
“行,那我换个方式说。您看看三伯,他要养活一大家子,不比贾东旭难吗?什么时候见三伯出来要饭了?”
“三伯是老师。”
“当老师怎么了?三伯觉悟高,贾东旭更应该学学,您不该来找我,应该去找贾东旭,好好教导教导他。”
杨飞边说边把易忠海往外撵。
等易忠海回过神来,杨飞的门已经关上了。
先挡了秦淮如,又打发走了易忠海,杨飞没觉着高兴,反而觉得挺烦。
以前我在院子里总是独自行走,保持低调,但现在看来,太过独特反而让自己更引人注目,就像易忠海找我,仅仅是因为我平时没和他多打交道。
杨飞心里有点憋屈,我又不是那种对富家千金不屑一顾的男主角,结果富家千金偏偏就喜欢这种类型的人。
怎么易忠海一个大老爷们还这么小肚鸡肠,互不理睬不挺好的吗?
至于那个“白莲花”秦淮如,杨飞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他知道秦淮如一旦黏上人,那可就甩不掉了。
她一黏就是一辈子,傻柱就没能从她手里逃脱,本来有机会结婚的,全被她给搅和了。
现在杨飞可是个香饽饽,贾东旭现在还好好的,但要是真有个什么,秦淮如未必会选傻柱,以前追她的杨飞才是更好的选择呢。
杨飞现在必须和秦淮如划清界限,让她明白,自己是她得不到的男人,像傻柱那种憨憨才是她该找的对象。
吃完饭也没什么事干,不一会儿杨飞洗漱完毕就上床睡觉了。
刚来这儿的时候,杨飞真的不习惯,以前最晚都是十一点、十二点才睡,特别是看小说的时候,有时候看得入迷,能熬到凌晨四五点。
结果第二天醒来居然一点都不困,还想继续看,后来对小说的要求越来越高了,偶尔看上瘾才会通宵,不过一般不会很早睡。
毕竟有那么多作者天天熬夜写书,自己也得意思意思,偶尔送朵花表示支持,免得那些作者不写了……
但来了不到一个月,杨飞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也没什么别的原因,纯粹是太无聊了,一无聊就犯困,又不能玩手机,和院子里那些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只能做几个仰卧起坐,然后就睡觉。
早睡的好处就是自然醒,醒来也不困,除了偶尔被院子里的鸡叫声吵醒。
以前杨飞一直以为鸡都是天亮才叫,后来才知道,原来公鸡半夜也会叫,而且叫个不停。
有好几次晚上杨飞都想起床把鸡给宰了,但这些鸡现在可是宝贝,随便杀掉麻烦可大了,他也不想当偷鸡的贼。
杨飞特别想念以前的一个解压玩具,每次因为鸡叫睡不着的时候,他都恨不得直接把鸡给解决了。
还好今晚没有鸡叫声,杨飞一觉睡到天亮才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完成每天的日常任务。
“签到。”
“恭喜宿主获得鲜橙三十斤、奶糖大礼包一份、薯片十包。”
杨飞洗漱完随手拿起一个鲜橙切成四瓣,两边稍微削掉一点,然后掰开就吃进嘴里。
除非没刀,不然杨飞都喜欢切开吃,手剥太麻烦,要是签到奖励是石榴这种,他可能会一直放在空间里懒得动。
吃西瓜这事,他就爱买半个,直接拿勺子挖着吃,牙签什么的,他不太感冒。
奶糖大礼包,里头的花样可不少,除了现在火得不行的水果糖,还有花生糖、高粱软糖、大虾酥糖,当然,还有大白兔奶糖。
说到糖,种花家有三宝,燕京的酥糖、申城的奶糖、粤东的水果糖,价格不菲,就连最便宜的水果糖也得两块五一斤,比猪肉还金贵呢。
酥糖和大白兔奶糖更是价格不菲,燕京人偏爱酥糖,小孩子们则更喜欢水果糖和奶糖。
要是走亲戚串门时带上点糖果,那简直是给主人家长脸的事,还能立马变成孩子王,一群孩子围着你团团转。
杨飞尝了块酥糖就没再动,年纪大了,对糖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了。
然后杨飞看着蛇薯片笑了笑。
像罐头、红烧肉、奶糖这些好东西,他可不会往屋里搁,这不是明摆着招贼嘛,盗圣棒梗可等着呢。
但蛇薯片不一样,这是个恶作剧,薯片盒里藏着条逼真的蛇。杨飞把蛇拽出来,塞到了橱柜最底下。
平时他压根不用这一层,放下面是为了怕自己忘了,要是没吓到棒梗,反而把自己给吓着了,那可就成笑话了。
随手关上柜门,杨飞就去厂里干活了。
杨飞没想到的是,今天又“碰巧”遇到了阎富贵,只是阎富贵看到他后,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杨飞心里头直想笑,这家伙昨天没占到便宜,今天又想来碰运气。
“三大爷,早。”
“早。”
“三大爷在等谁呢?”
“没谁,我正要去学校呢。”
杨飞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阎富贵看着杨飞走远,嘴里嘀咕着:“真憋屈!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分我点。”
昨天早上,阎富贵听到杨飞的布袋里有动静,一开始没在意,后来到学校,看到有个男老师提了两瓶北冰洋,给了冉秋叶一瓶。
阎富贵这才意识到,杨飞那大包里装的全是北冰洋,绝对不止一瓶。
一开始他还真信了杨飞的话,以为那些玻璃瓶是给厂里用的。
后来他看到北冰洋,再加上杨飞在红星轧钢厂上班,平时根本用不上玻璃瓶,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但阎富贵没挑明,毕竟不能直接跟杨飞要,他是院里的长辈,别人不给,他也不能硬抢。
所以今天早上他又站在大院门口,想再碰碰运气,暗示一下杨飞,没想到今天杨飞两手空空。
刚才杨飞问他等谁的时候,脸上那讽刺的意味,明摆着呢。
阎富贵把这事记下了,打算以后有机会一定得找回场子,一瓶北冰洋是少的,最少也得两瓶。
杨飞刚好在上班铃响的时候踏进了车间,这是他老早以前上学时落下的毛病,总是能赶在铃响之前溜进教室。
以前也就陈爱军会白他一眼,但今儿个车间里的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杨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心想今儿个莫非变帅了?怎么大伙儿都看着他呢?
早上车间有个短会,主任得布置一下当天的活儿,再给大家鼓鼓劲。
杨飞站在李岗旁边,小声嘀咕:“怎么回事?”
“杨哥。”李岗兴奋地说,“不对,杨工,你考上六级了!”
“成绩这么快就公布了?”
“差不离了,能考上六级的人屈指可数,这次一共就俩考上了六级钳工。”
“另一个是谁呀?”
“隔壁车间的老赵。”
“哦,原来是老赵!真不容易。”
杨飞知道老赵,车间里的人基本都认识老赵。老赵眼看就要退休了,退休前最大的念想就是考上六级钳工。
老赵这人特别,因为他压根没上过学,最早认字还是在扫盲班里学的,总共也就认识百十来个字。
后来他上了夜校,全凭自个儿努力,一级一级地往上考,虽说同期的人都比他学历高,但技术等级没一个人能超过他。
“杨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呢?你现在可是六级钳工了,还破了厂里的纪录!”
“又不是八级,有什么好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