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家最看重血脉,温白的假肚子是压垮婆婆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还不够。
我要让这老太婆亲眼看着,她心心念念的孙子,从头到尾就是个精心编织、用来掏空她儿子的骗局。
沈琛不是喜欢留后吗
那就让他彻底绝后。
晏殊嘴角弯起一个心照不宣的弧度:明白。惊喜包你满意。
一周后,沈家老宅烧起来了大火。
火是从祠堂烧起来的。
起因据说是沈琛那个疯疯癫癫的妈,在祖宗牌位前又哭又笑地烧纸钱。
我和晏殊恰好路过。
温白还在里面我问。
嗯,晏殊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火刚起时想跑,被那老太婆死命拽住了,非说是她招来的灾星,要拉她一起下去给祖宗赔罪。沈琛冲进去救,现在都困在二楼了。
婆婆在这场大火中被烧死了。
而沈琛虽然侥幸保住了一条命,却也毁了容。
温白也烧成了半残。
几天后的滨海音乐厅中。
我刚才调试新到的钢琴,被翘起的木刺狠狠扎了一下。
晏殊半跪着小心翼翼用碘伏给我消毒,眉头拧得死紧。
说了让你别碰,偏不听,他声音压着火,动作却轻得像羽毛。
破伤风针必须打,这不是小事,现在就跟着我去医院。
小伤犯不着。
这架斯坦威钢琴是沈家祖传,沈琛当年碰都不让我碰,如今却成了我音乐厅的藏品,想想都讽刺。
由不得你。
晏殊不由分说,拉着我手腕就要起身。
就在这时,拐角里猛地扑出一个人影!
晏殊反应极快,瞬间将我扯到身后,肩膀狠狠撞开对方!
是沈琛。
但几乎认不出来了。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没死。
曾经冷峻英挺的脸,左半边覆盖大片烧伤后疤痕,右脸也残留着未褪尽的水泡和焦黑。
头发被烧秃了几块,露出粉红头皮,剩下的勉强梳到脑后,油腻腻地贴着头皮。
他扶着墙站稳,那只尚算完好的右眼死死钉在我脸上,又猛地转向晏殊握着我的那只手。
扶摇!他嗓子哑得像破锣,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