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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祁言的表情从不敢置信变成颓然,他垂着头,模糊地盯住那双不能动弹的腿。
崇隐为了救他,竟然失去了一个肾,他欠江十月,更加欠崇隐。
他还有什么理由和崇隐争呢何况,江十月真的不再爱他。
祁言凄然地笑了笑,说:你走吧。
江十月睫毛轻颤,最后还是不忍心地告诉他:祁言,你积极配合治疗吧,崇隐说了,他不怪你。
祁言捶了捶大腿,笑得苦涩,他还能说什么呢
江十月也没什么好说的,礼貌性地和管家说了句照顾好他就准备离开。
只是在拉开房门时,祁言忽然叫住她:十月,我只想最后确认一遍,过去五年里,你对我是真心的对吗
江十月没有回头,淡淡答应了一声:嗯。
但,那都是过去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江十月走了,祁言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而后朝管家伸出了手:扶我起来。
管家赶紧从从一边推来准备好的轮椅,祁言眼睛明显黯了黯,最后还是认命般坐上去了。
他让管家把他推到崇隐的病房,在外面远远看着。
和他清冷的房间不一样,崇隐的病房里挤满了人。其中最多的就是小朋友,他们都围在崇隐身边,给他唱当地的藏语歌。
崇隐摸摸他们的头,又顺势把手和江十月的叠在一起。小朋友们见了,都快乐地拍起了手,直把江十月往崇隐身上推。
江十月也不害羞,笑着吻了吻他,病房里满是生机勃勃、温暖甜蜜的氛围。
哇,听说这个崇医生可厉害了,他带领的医疗团队,每年都会免费给有白内障的老人做手术,恢复得可好了。
两名护士推着治疗车路过,看到病房内的场景,也忍不住笑着讨论。
不只呢,这个崇医生还能治疗先天性眼部疾病,给好多小朋友也带来光明,所以她们才这么喜欢他。不过我还听说,这次他为了救人,没了颗肾呢。
真的假的
护士眼里隐隐含着崇敬,在崇隐房间门把手上别了支盛放的格桑花。
祁言又默默看了会儿,忽然就理解了江十月。
也许,她只有待在崇隐身边才会感觉到真正的幸福吧。
他深深叹了口气,对着管家摆摆手:走吧。
正好,这会儿崇隐看到他,也朝他摆摆手。
祁言这回释然地笑了。
半个月后,祁言终于可以出院,本来毫无知觉的双腿在他积极的康复下,已经可以支撑着走一段路。
出院后,他独自回到曾经和江十月一起生活的别墅,在那里签署了许多份文件。
他匿名给崇隐的医疗救援团队捐了很多钱,甚至还专门在藏区建了一所眼科医院。
收到捐助后,藏区的小朋友给他写了许多封信,还在信里装上格桑花瓣。
他看着这些话,就像看到江十月,她应该也在属于她的天地里,灿烂盛放了。
又过了一年,他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大概是崇隐发来的。
上面是一个地址和几张婚纱照,原来,崇隐和江十月要结婚了。
他连夜把两人的照片画成画,让管家给两人送去,另外交代,将广场上那副巨大海报撤下来。
江十月再也不属于他了,对她的爱意,只能存在于他自己的回忆。
他将会孤独终老,在只有江十月再也不会回来的别墅里,伴着思念,一遍又一遍画着她的笑脸。
他和她的爱情,终究在鲜艳时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