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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胥换了一个新门。
新门是时如月帮他买的,特地斥巨资买了最贵的一个。
你放心,这个怎么砍都砍不坏。时如月说,拿斧头来都没问题!
李明胥无奈:那真是谢谢你了。
李明胥没把这个门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当天晚上,这个门居然真的派上了大用场——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只因傅初夏又一次找上门来。
而这一次,她竟满身是血。
李明胥从猫眼往外看去,不由惊恐地瞪大双眼。
下一秒,手机铃声如催魂般响起来。
李明胥深吸一口气,按下接通。
傅初夏沙哑的声音响起:明胥,开门。
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明胥不由一顿:傅初夏,你干什么了你身上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短暂的沉默以后,傅初夏深吸一口气: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句话。
偏偏这时,李明胥的手机突然收到时越琛发来的一则报道。
半个小时前,有一位华裔男性被发现死在酒店,颅骨骨折,失血过多。
而那张未经打码的脸,赫然正是陈宇燃。
李明胥失声道:你杀了陈宇燃你疯了!
他该死!傅初夏双眸狠毒,一字一顿道,是他害我失去了你......明胥,如果不是他,我们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我求你开门好不好,我真的有句话想当面跟你说。
傅初夏那双总是孤傲矜贵的眼睛,此刻竟透出无尽的哀求。
李明胥心下微微一落,不由伸手抓住了门把手......
可却迟迟没有打开房门。
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之后,李明胥闭上眼,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傅初夏,不管你说什么,我们之间确实不可能了。
所以——还是算了吧。
李明胥转身背对房门,低头拨出报警电话。
报完警后,李明胥闭上双眼,强压住眼中汹涌的复杂情绪,很轻声地开口:
傅初夏,不要怪我。
只是这一次,你真的错得太离谱了......
傅初夏僵住:你干了什么
我报警了。
李明胥尾音落地的瞬间,傅初夏眼底燃起不敢置信之色,她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停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明胥怎么可能亲手把我送进监狱明胥,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却彻底打破了傅初夏的最后一丝幻想。
她终于失去所有力气,绝望地瘫坐在地,从嗓音里爆发出一声嘶哑的低鸣:明胥,你真的......不要我了......
傅初夏闭上眼,终于认识到了这个可悲的事实。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傅初夏很快被铐上了手铐。
她被架着往楼下走时,李明胥也终于拉开房门,站到了走廊之中。
听到动静的傅初夏突然发了疯,拼命挣扎着朝李明胥跑来。
李明胥却戒备的后退一步,浑身竖起了刺。
傅初夏骤然僵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绝望至极的自嘲:
明胥,你怕我。
你居然开始怕我了。她自哂一笑,嗓音像是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明胥,我只是想跟你说——
对不起。
傅初夏闭上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她的眼角滚落。
傅初夏飞快地抹掉眼角那抹痕迹,嗓音嘶哑:
你好好的,我走了。
然后转身离开。
李明胥反应过来,原来她只是想跟他说一声抱歉。
他身体一软,险些倒下,却被时如月扶住。
没事吧时如月问他: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李明胥只是笑了笑:没想过,走一步算一步吧,一切......皆有可能。
李明胥望着傅初夏离开的方向,目送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知道,这是很有可能是他和傅初夏此后余生的最后一次相见了。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他和傅初夏最幸福的那段时光。
她替他将老宅院的那棵梧桐树移栽到新家。
他们曾在梧桐下尽情地、放肆地畅想过未来。
那时他们都以为,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直到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可那时庭中梧桐亭亭如盖。
如今,却已经成为了一截枯萎的朽木。
一切,都回不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