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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玥脸色煞白:臣、臣妾记错了......
那时候天色暗,臣妾可能没看情人。
陛下,她膝行抱住萧景珩的腿,你信我的,对不对
萧景珩深吸一口气,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应和她。
正僵持间,近侍押着太医匆匆赶来:
参见陛下,卑职已查清柳妃娘娘并未中咒,取楚姑娘心头血全是谎言。
萧景珩瞳孔骤缩,怒瞪向跪地的太医:陈述,到底怎么回事
老太医颤声道:陛下饶命啊,是、是柳妃娘娘以臣孙儿性命相胁,逼老臣撒谎,老臣不得不从啊!
萧景珩眼前一黑,耳边如惊雷炸响。
他死死盯着瘫软在地的柳如玥:诅咒是假取心头血也是假
柳如玥眼中蓄满泪水:不,陛下,臣妾不知道啊。
她的目光四处乱转,最终指向跪在一旁的老妇人:奶娘,跟陈太医往来的都是你,莫非是你——
奶娘猛地一震。
她下意识抬头,正好看见柳如玥眼中冰冷的警告。
奶娘浑身一僵,惨然闭眼:没错,是老奴恨毒了楚家,老奴认罪!
话音刚落,她忽从袖中摸出银簪刺入脖颈,脑袋一歪,就断了气。
柳如玥失声尖叫,悲痛极了:奶娘!您怎会如此糊涂啊!
她趴在老妇人的尸身上伤心欲绝。
眼尾余光却悄悄往萧景珩身上瞟。
萧景珩不为所动,目光幽冷。
柳如玥一咬牙,重重磕头:臣妾罪该万死,求陛下将臣妾封入石棺,让臣妾向楚姐姐赔罪!
她忽然捂住小腹蜷缩在地:我的肚子好痛......陛下救救孩子......
陛下开恩!皇嗣无辜!
柳妃娘娘虽有罪,可她也是不知情的啊,还请陛下看在皇嗣的份上,宽恕柳妃娘娘。
朝臣和宫人纷纷下跪求情。
萧景珩僵立着,看着柳如玥痛楚的脸,又想起幼时她拖着小小身躯,在假山洞里为他吸吮伤口毒血的模样。
他紧握的拳缓缓松开,疲惫地挥手:罢了,你先回蘅萍宫思过,无诏不得出。
比起这些是非,如今更叫他焦急的,是楚明缨的安危。
又是一日夜过去,
禁卫军终于带来了消息:
陛下!棺盖碎裂,棺身四分五裂,里面空无一人。
萧景珩踉跄扶住御案。
空无一人——她去了哪里
继续去找!
领命而去的禁卫军与萧景珩的心腹近侍擦肩而过。
萧景珩看过去,发现他还带着名跛足女子。
陛下。侍卫下跪行礼,此人是柳妃奶娘孙嬷嬷养在宫外的女儿,她有冤要申。
女子高举泛黄账册:陛下明鉴,柳元忠贪墨八十万两赈灾银,携赃潜逃时遭悍匪截杀,是楚家心善为其收尸,柳如玥所说之事,无半字真言。
紧接着,她又抖开一叠信笺:她与钦天监监正密谋杀害楚明缨,证据在此。
萧景珩接过信笺,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最终,狠戾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行:
腹中骨肉已三月有余,胎象稳固,君勿忧。
原来,柳如玥腹中的孩子,竟不是他萧景珩的!!
该死的贱人!
萧景珩眼前血红一片,他想起了这些时日对楚明缨所做的桩桩件件。
取血、水牢、羞辱、桃木钉封棺......他甚至还听信妖言,灭了楚家满门!
喉间涌上浓重的铁锈味,萧景珩猛地攥住胸前龙袍,指节青白,仿佛要将那颗被悔恨腐蚀殆尽的心剜出来!
血债累累,他这双手,该拿什么去偿
所有的悔都化作了对柳如玥的恨。
萧景珩撞翻御案,裹挟着血腥杀气冲向蘅萍宫。
柳如玥听到脚步声,娇声迎了出来。
她没有察觉萧景珩那隐藏在冰冷表面下的杀气,握着他的手按在小腹:
陛下快摸,皇儿方才踢了臣妾一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