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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扎满银针的巫蛊娃娃滚到床榻边。
柳如玥神色恶毒:陛下料定了你这个毒妇必不会善罢甘休,令术士在本宫寝宫寻找,果然,挖出了这等好东西!
你且瞧瞧,这字迹,可是你贴身丫头的
楚明缨盯着那写了柳如玥生辰八字的纸张,心中突突急跳。
她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青禾的手笔。
可那字迹,又确确实实跟青禾一样。
柳如玥这是有备而来!
楚明缨猛地撑着床榻起身:此事有蹊跷,我去请陛下彻查。
柳如玥冷笑:不必。
陛下已将此事全权交于本宫,来人,把这贱婢押往慎刑司!
楚明缨抱住青禾:不可能!让我见萧景珩!
柳如玥笑声尖锐:姐姐,你怎么还看不避开呢景珩他啊,根本不想看到你啊。
不过你说的也对,一个丫头罢了,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害我,定是背后有主使!我可得让慎刑司好好审审!
来人,带走!
不!青禾!!
楚明缨被御前侍卫甩开,只能看着青禾被拖走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夜色渐浓,她望着紧闭的宫门,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萧景珩能来冷宫寻她。
哪怕要她磕头求饶,她也是愿意的。
然而,连这样的愿望,都成了奢求。
次日清晨,宫门被打开。
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楚明缨跌跌撞撞奔过去,霎时目眦欲裂。
只见青禾手脚扭曲,数十根长钉穿透四肢,浑身衣服全是干涸的血迹。
青禾!!
楚明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姐,别哭,青禾费力地扯出一抹笑,答应我......把我做成傀儡人,让青禾......护你最后一程......
强撑的一口气散了开,青禾彻底闭上了眼睛。
啊——
空旷的破败宫殿里,回荡着楚明缨肝肠寸断的哭喊。
路过的宫女太监听见了,纷纷摇头:
里面那位,惨呐。
皇后没当成,全族被灭门,自己也被关起来取血,现在连唯一一个身边人也别杀了。
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咱们还是离远点儿,少沾边。
嗯,左右也没主事安排咱给她送饭,走吧走吧。
冷宫外恢复凄静,冷宫内的楚明缨也停止了哭泣。
她撕开心口的伤,将血点在青禾眉心。
又在床榻之下摆了个聚阴阵,将青禾塞了进去。
这是楚家秘传之术,以怨为魂,化人为傀。
今夜过后,楚明缨将不再弱无所依。
代价便是,她也会和傀儡一样,失去七情六欲,从此再难像普通人一般活着。
可她一点都不在乎了。
第二日,除了照例来取血的太医,萧景珩也来了。
他环视一圈空荡荡的寝宫,淡淡问道:
那贱婢呢
楚明缨的语调不带一丝起伏:死了。
呵,朕说过,若她能熬过刑罚就赦免她死罪,如今看来,天意如此。
楚明缨默不作声,双眼平静空茫。
萧景珩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他转头催促太医:不是要取血吗还不快点
太医一叠声答应,捏着刀刃的手伸向楚明缨的领口。
萧景珩眼看着他的手指快要触碰上楚明缨的胸脯,忽然勃然大怒:
大胆!
她就算有罪,也是朕的女人,岂是你说碰就碰的
太医吓得不轻,跪地求饶。
萧景珩又斥了他几句,让他去找女医来取血。
楚明缨冷漠地看着,忽然起身夺过刀刃:
不必麻烦,我自己即可。
她半点不见犹豫,扎破旧伤口,任由它流了一碗血。
萧景珩看得直蹙眉:够了!
楚明缨停下,不带感情地盯着他。
萧景珩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转瞬就化作了满意的笑意:
看来这回是真吃到教训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回水牢了,以后就在这冷宫住着吧。
楚明缨既不谢恩,面上也无感激之色。
就像一具没有感情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