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挥了挥手,让手下都散了,自己则一个人,坐在一旁,点上了一根烟,眉头紧锁。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BB机。
那是他那个神秘的、出手阔绰的“上家”,留给他的唯一联络方式。
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呼叫。
他不敢。
“上家”交代过,除非天塌下来,否则,绝不能主动联系。
他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地上,心中烦躁不已。
他决定,再等一天。
如果明天刘桂花还不出现,那......
就说明,真的出事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
和平里,清风茶馆。
这家茶馆,是附近老头子们消磨时光的地方,平日里,除了说书和下棋的声音,再无其他。
可今天,茶馆里,却来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客人。
王大力穿着一身崭新的、笔挺的工装(江建国特意让他换上的),大马金刀地,坐在了茶馆大堂最中央、最显眼的那张八仙桌旁。
他身材魁梧,面容冷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彪悍之气。
他往那一坐,整个茶馆嘈杂的声音,都瞬间小了不少。
伙计被他这副做派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屁颠屁颠地,端上了一壶香气四溢的明前龙井。
王大力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属于刘桂花的、带着缺口的工牌,“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只是自顾自地,一边喝着茶,一边用那双狼一般的眼睛,看似随意地,扫视着茶馆里的每一个人。
茶馆二楼的雅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穿着中山装、嘴角有颗痣的男人,正透过窗户的缝隙,死死地,盯着楼下那个嚣张的年轻人,和他桌上那块刺眼的工牌。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就是“彪哥”派来接头的手下。
他在这里,等了一上午,没等来刘桂花,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煞星!
他知道,出事了。
刘桂花,肯定是被对方给抓了!
而这个年轻人,就是对方派来......
示威的!
他不敢再停留,悄悄地,从后门溜走,一路狂奔,回到了那家地下台球室。
“彪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彪哥正因为刘桂花的事心烦意乱,听到手下的叫嚷,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给老子说清楚!”
那手下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满是惊恐,指着外面,结结巴巴地说道:“茶......茶馆里!彪哥,清风茶馆!咱们跟刘桂花碰头的地方!”
彪哥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来:“茶馆怎么了?”
“有人!有个年轻人,就坐在咱们常坐的那张桌子上!”
手下吞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抖,“他......他把刘桂花的工牌,就那么拍在桌子上了!他谁也不看,就坐在那里喝茶,可那眼神......彪哥,那眼神跟狼一样,扫过谁,谁都打哆嗦!他什么话都没说,可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就是在等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