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国那句“能治好他的爷爷”,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位医学专家的心上。
那句话里,没有威胁,没有咆哮,却带着一种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感到恐惧的、绝对的自信和无法揣测的神秘。
那个主治医生张了张嘴,还想用“医学”和“科学”的道理去争辩,可当他迎上江建—国那双平静如深渊的眼睛时,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不是一个普通家属的坚持,而是一种......
仿佛能掌控生死、视现代医学如无物的、神明般的漠然。
最终,在江建国那不容置疑的气场之下,在苏婉清坚定的支持之下,医院方面,只能极其不情愿地,在一份份“家属自愿放弃观察,一切后果自负”的文件上,签了字。
当天深夜,当整个医院都陷入沉睡时,江建—国亲自抱着已经熟睡的小苏明,在苏婉清和李秀兰的陪伴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因为他们而掀起了滔天巨浪的是非之地。
楼下,那辆绿色的“铁牛”,像一头沉默的守护兽,静静地等在黑暗中。
王大力早已将车厢铺上了厚厚的棉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江建国将孩子安顿好,苏婉清和李秀兰也坐了进去。
“大力,开车。”
江建国坐上副驾驶,淡淡地吩咐道。
“是,师父。”
“铁牛”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缓缓地,驶离了协和医院,融入了京城沉沉的夜色之中。
车厢里,苏婉清紧紧地抱着儿子,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知道,从今晚起,她和儿子的命运,已经和这个坐在副驾驶上的、神秘而又强大的男人,彻底地,绑在了一起。
“江师傅,”
她轻声开口,打破了车里的寂静,“今天......谢谢您。”
江建—国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一小片道路,缓缓地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别再叫我江师傅了。你要是不嫌弃,就跟大力一样,叫我一声......师父吧。”
苏婉清的身体,微微一震。
她看着那个男人宽厚的背影,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极轻,却又无比郑重的声音。
“是......师父。”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一间烟雾缭绕的地下台球室里。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根金链子(黄铜镀金)、嘴角有颗黑痣的男人,正一脚踩在台球桌上,手里拎着一根断了的球杆,对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年轻人,恶狠狠地咆哮着。
“妈的!还敢不敢跟老子耍赖了?”
他就是“彪哥”,一个靠着放高利贷和帮人“平事”为生的、在和平里一带小有名气的地头蛇。
就在他耀武扬威的时候,一个马仔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彪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什么?刘桂花那娘们失踪了?”
他一把推开身前的年轻人,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问道。
“是啊,彪哥。她男人说,她昨天下午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家里和厂里都找遍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彪哥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知道,这事,不对劲。
刘桂花是他发展的眼线,专门替“上家”打探那个叫苏婉清的女人的消息。
昨天他刚让刘桂花去散播点谣言,人今天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