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
“铁牛”的车头保险杠,擦着吉普车的车尾,狠狠地撞了上去!
那辆可怜的吉普车,像个被一脚踢飞的玩具,原地转了两圈,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车头瞬间就冒起了白烟!
而“铁牛”,只是车身微微一震,便毫不停留地,咆哮着,冲过了那个路口!
坐在副驾驶的阿武,看着窗外那飞速倒退的景象,和他身边那个闭着眼睛、浑身散发着滔天杀气的江建国,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极致的震撼!
他知道,京城的天,要变了。
......
协和医院,急诊室外的走廊。
苏婉清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她的身上,还沾着儿子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她那无声的、绝望的悲泣。
急诊室的门,开了。
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是疲惫和同情。
“谁是苏明的家属?”
“我!我是!”
苏婉清猛地站起身,冲了过去,死死地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声音嘶哑,“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扶了扶眼镜,用一种专业的、却也冰冷的语气说道:“病人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左腿胫骨,粉碎性骨折。我们已经尽力做了复位和固定。可是骨头碎得太厉害了,就算以后能痊愈,这条腿,恐怕......也保不住了。下半辈子,大概率是要落下终身的残疾。”
“轰!”
这几句话,像最终的审判,彻底击垮了苏婉清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的眼前一黑,身体一软,便要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一双强壮的、温暖的、如同铁钳般的手臂,从她身后,稳稳地将她托住。
一个熟悉得让她心安,此刻却又冰冷得让她战栗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有我,他死不了。也,瘸不了。”
苏婉清缓缓回头,看到了江建国那张因为极速赶路而略显苍白,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的脸。
“江......江师傅......”
她的眼泪,再次决堤。
“医生,”
江建国没有理会她的哭泣,而是看向那个医生,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我要见我孙子。现在,立刻,马上。”
医生被他那股强大的气场震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将他们领进了病房。
病床上,小苏明紧闭着双眼,小脸因为麻药和失血而惨白如纸。
他那条受伤的左腿,被厚厚的石膏包裹着,高高地吊起。
江建国走到床边,看着孩子那痛苦的睡颜,他那颗被杀意填满的心,仿佛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缓缓地,伸出手,用那双修理过无数精密机器的、无比稳定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孙子冰凉的额头。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了一个让医生和苏婉清都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军用水壶。
他拧开盖子,倒了一点清澈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水在自己手心。